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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颖月被这笑容吓得浑身寒毛直竖,却仍在嘴硬:“不是……没人告诉我,这,这不是殿下唤我的吗?”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唤的是“阿颖”?
晏雪摧低笑两声,那笑意却溢出几分自嘲与苦涩。
“押
入地牢,”他面色冷若寒潭,沉吟片刻吩咐道,“封锁漱玉斋,不得传出半点风声。”
池颖月到此刻还不知自己究竟何处露了破绽,分明已经做了万全准备,连屋里的下人和庄妃都没能将她认出来,昭王是如何一眼看穿的?
等等……一眼看穿?
难道他没瞎,他能看得到?!
未及细想,口中已被强行塞入绵团,头脸也被蒙上黑色的头罩,手腕被绳锁捆紧,她根本无力挣扎,也叫喊不出声,只觉得自己被强行拖入一个冰冷的地室,浑身的皮肉都被粗粝的地面磨得生疼,再睁开眼,阴冷血腥的刑房映入眼帘。
她被吊在冰冷的刑架上,那布满棘刺的长鞭高高扬起,重重落下,霎时鲜血四溅,皮开肉绽。
池颖月只觉得浑身皮肉仿佛被一条条撕扯下来,又像有无数棘刺往骨缝里钻,痛得她浑身痉挛,面目扭曲,冷汗淋漓。
晏雪摧面无表情地看着,周遭的空气都似凝结成冰,直到目光落在她肩头某处,他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抬手示意鞭刑暂停,池颖月浑身发颤,却仍抱有最后一丝希冀望着他,颤声哭诉:“殿……殿下,我真的是……”
话音未落,那已被抽破的衣襟被人撩开,露出肩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如果说方才她还只是怀疑,此刻已经完全确定了,他能看到,他没有失明!
池颖月哆嗦着嘴唇,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是……是我在中秋宫宴为殿下挡下的毒针……”
晏雪摧嗤笑一声:“你为我挡毒针?”
池颖月一个“是”字还未落下,便听到他冰冷彻骨的嗓音:“把她肩膀这道伤,给我剜下来。”
池颖月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每一个字。
什么叫……剜下来?
男人满脸阴沉,眼里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她寸寸凌迟。
池颖月盯着施刑者手中那把纤薄的银刃,浑身汗毛倒竖,几乎崩溃地摇头:“不要,不要……我都说!我确实是池颖月,之前那个才是假的,我是昌远伯嫡女,殿下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啊……”
晏雪摧一字一句问:“所以,她在哪?”
池颖月哭得嗓音都嘶哑了:“她早就走了,这王妃之位也是她主动还回来的,我不知道她去了哪……”
事到如今,她只能把一切推到池萤身上:“是她自己要走的,也是她顶替了我的王妃之位,如今知道怕了,畏罪潜逃……”
晏雪摧冷冷扯唇:“她自己要走,还是畏罪潜逃?”
池颖月拼命地点头,“是,是她……”
晏雪摧不再多言,抬眼示意那施刑之人,后者当即执刀上前。
饶是池颖月如何痛哭求饶,那凌迟所用的薄刀仍旧毫不留情地落下,将肩头那道仿造的刀疤一寸寸剔下,直剔得血肉猩红,半身皆是鲜血淋漓。
池颖月痛到浑身乱颤,撕心裂肺的嚎叫几乎不似人声,终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晏雪摧面容冷硬,没有半分动容。
什么“主动还回”,什么“畏罪潜逃”,池颖月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的阿萤,分别前还依依不舍地抱着他,说“结发为夫妻”,还要等他回来坦白一切……她怎会心甘情愿地离开?
从昌远伯寿辰至今已经十余日,她会去哪里呢?恐怕人已经不在北直隶了。
这时节天寒地冻,她身子单薄,不知会不会冷,路上安不安全……
想到这一层,晏雪摧闭上眼睛,攥紧的手掌青筋暴起,青玉扳指重重按压指节,几乎沁出血痕。
她若有任何差池,便是将昌远伯府上下屠杀殆尽,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日夜兼程五百里回京,至今未曾合眼,此刻亦是无眠,又命人传唤香琴。
香琴很快被押进地牢,看到那刑架上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女子,认出是自家二姑娘,顿时反应过来,殿下今夜提前回来,竟是立刻发现王妃换了人!
她跪在地上,浑身抖作一团,而后听到头顶冷漠至极的声音:“昌远伯府如何换的人,从实招来。”
香琴牙关打战,事到如今,连二姑娘都受此酷刑,她如何还敢隐瞒,忙将池萤回府交换身份一事如实道来。
“……夫人觉得时机已到,便趁您离京之际,让两位姑娘换了回来,王妃与薛姨娘是在伯爷寿辰当晚离开的。”
晏雪摧冷冷扫视一旁的暗卫:“两个活生生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你们都不曾发觉?”
暗卫当即跪地请罪:“是属下失职!未能识破昌远伯伎俩,竟误将此人认成王妃,当日也未曾见到王妃离府……”
晏雪摧又问香琴,“她是如何离开的?”
香琴浑身发抖,不敢隐瞒:“是……是夫人逼奴婢给王妃重新梳妆打扮,将脸色涂抹黑黄,混在宾客之中出府……”
晏雪摧冷声逼问:“她去了何处?”
香琴如实道:“奴婢也不知具体去向,都是伯爷和夫人的安排……”
晏雪摧漠然转身,吩咐暗卫:“传我令……以协助锦衣卫调查的名义,请昌远伯夫妇前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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