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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颜绮的声音豁然响起,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擡眸看去,颜绮倚靠窗拦,此刻也缓缓睁眼,与他对视。
“这是要去哪儿?”虞闲涩声问。
颜绮的手被纱布裹着,用指关节敲了三下窗,便有人撩起帘子,递进一杯水。
颜绮擡下巴,示意虞闲去拿,一杯水下肚,缓解干涩的喉咙,说话也没那麽沙哑了,只是脸色仍未改变,始终苍白。
虞闲躺在马车内的软垫上,颜绮就坐在一边垂眸盯着他,凤眸里没有什麽情绪。
车内车外都安静如鸡,只能听见车轱辘行驶时撞到石子的咕噜声。
虞闲攥着杯子,好半晌,轻声问:“你的伤还好麽?”
颜绮阖眸,哼声,顿了一秒才道:“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右臂伤的那麽严重怎麽不和我说?”
这场围猎就算没有虞闲帮助,她照样第一。
後来遇到杀手,她拼了命和那些人干架,最後活下来的也只会是她。
“一点小伤,殿下不必在意。”虞闲下意识想去扶右臂,硬生生克制住。
沉默片刻,颜绮:“围猎取消了,何安被问责,丞相也逃不了干系,杀手也查出来是覃国的人,现在是回京城。”
虞闲:“现在才回麽?”
颜绮嗤了一声,支颌看着虞闲,似笑非笑:“他们都走了,你伤的太重,我不放心,陪你留到现在才回去。”
虞闲一愣,手指蜷缩,目光不自在错开颜绮投下的视线,“谢公主擡爱。”
颜绮瞧他,两个人又莫名安静下来。
马车倏然遇见一陡坡,一个不稳,半靠起来的虞闲失了重心,扑进颜绮怀里。
她脖颈间的清荷香萦绕鼻间,虞闲睁大眸子,连忙像从她怀中起身,可是受的伤让他双手没有力气,一扯动,血就流了出来。
他挣扎着起身,後背脊骨却被人按住,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来,酥酥麻麻,旋即颜绮在他头顶上方出声:“别动。”
虞闲就真的乖乖不动了。
颜绮抱了他一会儿,摩挲他白皙的後颈,脑海中回忆起那日虞闲趴在山崖边,见不到她时脸上的哀切无助。
虞闲对她有真心麽?
她或许知道一点答案。
“你一定要帮助二皇子麽?帮助我不好麽?”
虞家是衆所周知的二皇子党。
颜绮眸子里的霜雪消融些许,她一点点抚摸虞闲柔软的墨色长发,“寺庙那日你都看到了,你应该知道,我和二皇子之间谁更有胜算。”
片刻,“我不帮谁,我想让公主安稳。”
虞闲在她怀里擡头,莫名说了那麽一句,桃花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颜绮同样低眸,对上他的眸,一双开满桃花的眸,看久了,总会让人沉沦。
下一刻,颜绮收了一只摸他後颈的手,伸到前端,食指挑高虞闲下巴,然後,她低头吻过来。
只是亲在他嘴角。
紫色眸中一片愕然,他化作一座亘古雕塑,动弹不得。
——虞闲,看什麽呢?
他或许知道了。
——在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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