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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像是吓坏了，原本打理的妥帖顺滑的黑发被风吹乱，发梢垂落于眼角鬓边，领口被扯的松松垮垮，露出一小块宽厚的锁骨和胸膛。布鲁西星河般蓝色的眼珠里仍残留一丝惧意，面容却已经不知不觉显得担忧起来，忧虑地抬头看向那抹黑色披风消失的天空，像是正在担心刚刚挽救他生命的黑暗骑士的安危。

受布鲁西那张俊美面孔的影响，所有人也不自觉将目光和镜头向上抬起，向高空属于黑面具的办公室看去。

虽然这么远的距离，肉眼实在难以看见什么，但设备昂贵的摄影机还是完好地执行了它的工作。在镜头下，蝙蝠侠蝠翼般的披风边角在窗边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那极具特征、边缘带有金属利刃的黑色手套，此刻正揪着黑面具的西装后领，把他像刚才扔艾瑞格似的那样往窗口一拎。

隔着老远，他们在楼底下还能听见这次的始作俑者黑面具的惨叫。

众人：“……”

好的完全不必担心，蝙蝠侠不仅生龙活虎，看样子还能再多给黑面具两脚呢。

因为直播的缘故，这次的动静闹得挺大，艾瑞格还没来得及回复记者的几个问题，警车就已经带着鸣笛声来到了黑面具的办公大楼下。

戈登身先士卒，领着一部分警察训练有素地持枪冲进大楼，留下来的少部分警察则把艾瑞格从记者和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中间解救出来，请他避开人群，坐到警车上。很快有人递来毯子和热咖啡，并例行询问了一些问题。

看例行询问和记录的两个警员的样子，大概谁也没指望这个倒霉被扯进疯子计划里的哥谭首富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看艾瑞格的眼神倒是充满同情，肯定在心里想他真是倒霉透了。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个警员收起录音笔和记录本，打算跟艾瑞格这个平时难以见上一面的哥谭首富聊聊天时，针对黑面具的抓捕计划终于告一段落。蝙蝠侠押着黑面具从楼上走了下来，而看黑面具那一副咬牙切齿、还在不断倒吸冷气的样子，艾瑞格很难不怀疑，要不是黑面具本身长了一张怎么殴打也没事的脸，现在肯定看起来鼻青脸肿的。

在把黑面具送上囚车，其余被警察们押解下来的打手和小弟们也一一被送进去之后，走在最后的戈登上前，打算跟蝙蝠侠说说这次的事件。他刚走到一半，余光瞥见一个正坐在警车上的人影，接着一个向日葵猛回头。

他看了看艾瑞格，又看了看蝙蝠侠，脑门上肉眼可见飘出一个：“？”

艾瑞格差点笑出声，飞快地冲他眨了一下右眼。

戈登：“？？？”

艾瑞格正饶有兴味看着戈登的表情，忽然，余光发现一双黑色的靴子来到他旁边。他扭头看去，看见蝙蝠侠替他挡住了一部分阳光，在阴影中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艾瑞格立刻进入人设：“啊，蝙蝠侠！幸好你今天来的及时，不然我就危险了。”

“没什么。”蝙蝠侠沉声附和了一句，然后道：“今天的事情有些危险，为了以防万一，接下来几天你不要出门，一会我会送你回韦恩庄园。”

艾瑞格讶异地眨眨眼：“但我的工作……不，我还打算明天去参加宴会呢！”

蝙蝠侠：“……”说得跟你真的想去参加那些宴会似的。

但旁边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蝙蝠侠不得不配合他的演出，冷声道：“推掉。”

在其他几名警员的眼中，刚刚逃过一劫的韦恩先生可怜兮兮地表示自己不想与心爱的宴会分开，但被蝙蝠侠冷酷地一票否决，然后蔫巴巴地垂下了脑袋。

警员们：“……”

看着蝙蝠侠转身去和他们的顶头上司讨论情况了，两个胆子大的警员悄悄凑到艾瑞格身旁，小声说：“他有时候真的很独断专行，对吧。”

艾瑞格眼中闪过一点笑意，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朝着蝙蝠侠的方向大声道：“没错。”

蝙蝠侠：“……”

他听着呢！！！

显然戈登也听见了艾瑞格的声音，他看看艾瑞格，又看看蝙蝠侠：“你们，你是……呃，我看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和蝙蝠侠共事这么多年，戈登当然有足够的信心判断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究竟是不是蝙蝠侠本人。然而问题就出现在这——他觉得那边坐着的那个也是真的布鲁斯·韦恩。

戈登觉得现在他有必要去和谜语人换件衣服穿。

不知道蝙蝠侠和戈登在说些什么，但他们真的在一旁谈了挺久。直到艾瑞格已经喝光了第三杯速溶热咖啡，蝙蝠侠才拖着宽大的披风姗姗来迟。

他的阴影笼罩在哥谭王子上空，让旁边几个正在和他聊天的警员往后一缩，然后朝好像还对周围温度急转直下毫无察觉的哥谭王子沉声道：“该走了。”

“哦……好吧。”布鲁西看起来不太情愿地站起来，绅士地将身上的毯子递给几个警员，冲他们灿烂一笑：“跟你们聊天真开心，下次再见。”

几个警员朝他挥挥手：“下次再见，韦恩先生……不过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下次还是别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艾瑞格给了他们一个wink，接着扭头朝四周看了看：“你的车呢？别告诉我我们得在天空上荡回去——哦好像那样也不错，是我喜欢的极限运动，而且还有个绝对能保证安全的保镖。你有兴趣当我的极限运动教练吗？”

蝙蝠侠：“……不。”

他头痛地觉得艾瑞格真的演起来了，而且演的很上头。

蝙蝠侠按了一下万能腰带上某个按钮，忽然，附近的某个小巷里传来一阵低沉但足够引人注意的轰鸣声。下一刻，蝙蝠车喷出蓝色的尾焰从巷中冲出，灵敏绕开路上几辆正在开过的车辆，然后一个漂移，稳稳停在他们面前，并向上弹开车顶盖，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艾瑞格欢呼一声：“哇，好漂亮的美人！这个多少钱，能不能卖给……嘿！”

蝙蝠侠黑着脸，两手掐住艾瑞格的腰，把他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趁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蝙蝠侠贴着艾瑞格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小声道：“别演了。”

随后他把艾瑞格摁到副驾驶上，自己也一跃坐到他旁边。

艾瑞格在蝙蝠车的副驾驶上坐稳，看着车顶盖降下来，与蝙蝠车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这才扣好安全带，真心实意道：“我看明天我们就该上头条了。”

他一下就从哥谭王子布鲁斯变成了艾瑞格，蝙蝠侠不由得侧目一下：“……我从不怀疑哥谭记者们的头条嗅觉。”

这也不是蝙蝠侠第一次和自己一起上头条了，但还真是第一次和另一个自己同框出现。不得不说，这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

仗着蝙蝠车安装的是单向玻璃，艾瑞格往外看去，戈登还在原地站着，正在用他的大衣擦眼镜：“嘿，蝙蝠侠，你看见戈登的表情了吗？”

他背对着蝙蝠侠，闪闪发亮的蓝色眸子映射在玻璃上，仿佛正在与蝙蝠侠对视。

看着那其中不加掩饰的明亮笑意，蝙蝠侠有些紧绷的嘴角缓缓放松下来。随后，他转过头握住方向盘，猛然踩下了油门。

蝙蝠车性能极好的加速装置令它在瞬间一跃而出，忽然产生的加速度让艾瑞格在猝不及防下，直接磕到了后座上。

艾瑞格捂着撞到的额头嘶了一声，扭头看蝙蝠侠：“你怎么又撞我？”

蝙蝠侠目视前方：“我没看到你。”

艾瑞格：“……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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