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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教授一只手按在钢骨属于人类的半边肩膀上，另一只手两指并拢，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艰难地从钢骨传回的混乱思维中提取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的精神如同一道拖曳着银白星尾的星辰，在混乱的黑暗宇宙中艰辛探索，一个个行星撞击过来，都被星辰险而又险地躲避过去。终于，它到达这混乱宇宙的最深处，由天启星科技为类魔行为逻辑编程出的底层代码，经由钢骨的转换，以一种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呈现在X教授眼前。

“不得不说，天启星的科技的确……看起来十分不可思议。”X教授喃喃自语的声音在精神空间中响起。

“看来……您……找到破解的……办法了？”钢骨那经过传导、显得断断续续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是的。”经由丰富经验的观察和判断过后，X教授肯定道：“但我无法仅凭精神就做到这些，我需要你的帮补。”

“能……让他们……自毁吗？”

“恐怕不能。”X教授很遗憾蝙蝠侠的备用计划失败了：“自毁会触及到类魔最深层的反应逻辑，这会让它们立刻陷入到一种完全没有行为逻辑的狂暴中，大概随着自毁程序完成会持续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目前大部分类魔还盘踞在城市里，我们无法估量这种狂暴会对正在参与战斗的人和城市造成多大伤害。”

这其实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钢骨的声音十分平静：“那让……我们……开始吧。”

在蝙蝠侠的计划里，他们承担着虽然并不危险，但可以称得上起决定性作用的任务——达克赛德需要这些类魔盘踞在十二根岩浆提取器旁，杀死一切想要阻止抽取地脉岩浆的敌人，直到他将地球的地脉岩浆抽取一空，用以维持天启星的持续运转。

这虽然减轻了某一地区的作战压力，但也意味着类魔们会自动分开成十二份，而蝙蝠侠需要的是将它们聚集起来，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麻烦。

钢骨那只属于人类的眼睛合上，另一只机械制成的眼睛快速闪烁着红色光芒，在现在的他眼中，世界已经不再是世界，黑色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其中道道红色和绿色宛如排列有序的线路一样，一同构建出复杂的网状天地。

他跟随着X教授的指引，将手指伸向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红绿电线。

……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怪物好像没之前那么多了？”

一个举着枪的混混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不确定地问道。在他身旁，一大群打扮各异的混混和佣兵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武器，警惕地四处张望。

这些人原本因为各种原因从各地而来，现在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被军方紧急征调，被迫聚集在一起。他们彼此间并不熟悉，此刻正三三两两地和曾经的小团体站在一起，紧张地看向周围。

即使被发放了经过几大研究所紧急研发改进的、专门针对变异体类魔的武器，这些凶猛的怪物依然远不是普通人能力敌的，他们的任务仅仅只是保护平民和大型军械，几乎没有类魔能突破军方和超级英雄、抑或超级反派制造出的保护范围，直接攻击到他们，否则不用类魔，这些并没有受到过集中训练的混混自己就会先乱作一团。

“它们好像……正在飞走。”

一个佣兵眯着眼睛，不确定地看着上空战斗中不断爆发的各色光焰，耳边则传来小丑女击打类魔时的哈哈大笑声。

这附近的区域是自杀小队负责的地盘，这个被阿曼达秘密召集起来的队伍相比起其他组织并不那么出名，但其中大部分来自哥谭的成员则让人十分熟悉——经常上新闻和通缉令的那种熟悉。

就在围观了这群人相当……嗯，不同寻常的作战风格将近半个小时后，所有人看来自哥谭那几个混混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了，其中的意思大致可以理解为——我们知道你们哥谭人很癫，但是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癫了？？

哥谭的混混们：“……”

冤枉啊！！！

就在佣兵和混混们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鲨鱼王由于体型巨大和灵活且凶猛的行动能力，被变异体类魔列为了头号目标。趁着自杀小队的其余人分身乏术，数只类魔扑向了这只能在陆地随意行走的巨大鲨鱼，扇动背后宽阔的翅膀，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同时，几只变异体类魔已经将枪口对准了鲨鱼王不断挣扎的巨大身体。

“噢，不！”哈莉·奎茵发出一声尖叫，可惜被类魔阻挡，不仅无法过来帮忙，还差点成为死在鲨鱼王之前的牺牲品。

类魔几乎在同时开了枪，刺目的激光先于震耳欲聋的枪响被人类的感官捕捉，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鲨鱼王将成为这场战争的又一个亡魂时，一对漆黑的蝙蝠状翅翼忽然从鲨鱼王身后伸出，呈保护形状交叉在前，替他挡住了所有致命的攻击。

面对这突如其来、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一幕，所有人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

集体沉默两秒后，一个混混突然大喊起来：“这是黑暗蝙蝠神！是黑暗蝙蝠神在保护他！”

其他人：“……什么玩意？？？”

“是黑暗蝙蝠神！”旁边两个跟他站在一起的混混也反应过来，跟着激动大叫：“我们哥谭人都知道，这可是蝙蝠侠带头信的神！”

“他肯定是因为虔诚信仰黑暗蝙蝠神，所以才被保护了。”另一个混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大叫一声：“请黑暗蝙蝠神保佑我！黑暗蝙蝠神万岁！！”

“我每天都在饭前祈祷三十遍黑暗蝙蝠神保佑我，我才是黑暗蝙蝠神的虔诚信徒！！！”

来自其他地区的佣兵和混混们面面相觑。

下一刻，他们看着挡住致命攻击后迅速摆脱类魔并重新占据上风的鲨鱼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妈的，信一个新神又不会掉块肉——我也信仰黑暗蝙蝠神！”

“还有我，我也信，先保佑我！哎，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类似的场景在地球上各个区域爆发，也就在此刻，还在吊着达克赛德往前飞的蝙蝠侠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

正藏在蝙蝠侠身体内的墨菲斯托当然也发觉了变化，地狱之王纳闷了一会，想明白了后哈哈大笑：“他们竟然真的信了！不会吧，他们不会真以为只要说几句话你……哦不，是黑暗蝙蝠神就会跳出来保护他们吧？”

蝙蝠侠：“……”

尽管到了现在，他还是很难习惯这个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他潜在意义上的敌人。

他没管正在脑海里肆意嘲笑的墨菲斯托，又往身前扔了一个承装光明魔法的炼金造物，驱赶走挡路的变异体类魔。虽然目前是在依靠墨菲斯托的地狱魔法飞行，但为了迷惑身后的达克赛德，蝙蝠侠还是使用了很多艾瑞格提前制造好的炼金造物。

为了防止被听力极好的达克赛德听到计划，蝙蝠侠一开始就关闭了自己的耳麦，但从他的视角来看，面前来拦路的类魔已经越来越少，X教授和钢骨那边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时机踩的非常精准，如果再早一点，被达克赛德过早意识到类魔数量的异常，让这位拥有最高权限的黑暗君主重新下达覆盖变异体类魔的指令，他们的一切准备可就前功尽弃了。而现在嘛……时间卡的刚刚好。

几乎就在蝙蝠侠这样想着的同时，二十多分钟前感受过一次的奇异变化再次出现，一切感官在蝙蝠侠眼中模糊扭曲，天旋地转，下一刻，他听到达克赛德不敢置信的吼声：“蝙蝠侠，怎么是你——？！”

看来幻视扭曲现实的能力已经作用到了极限，在其余人眼中，他和艾瑞格已经回归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而此刻，达克赛德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受到了愚弄，两道欧米伽射线朝着他暴射而至：“蝙蝠侠，你竟胆敢欺骗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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