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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圣城潜伏（第1页）

圣城的城门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银辉，巨大的石门足有三丈高，上面雕刻着天使展翅的浮雕，每一片羽翼的纹路都浸在夕阳的余光里，羽毛的层次感被刻画得淋漓尽致，庄严中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神圣的浮雕冻结。城门两侧，两名身着银白铠甲的天使骑士手持长矛，铠甲上镶嵌的光纹随呼吸明灭，像跳动的细碎星光，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入城者时，连衣角的褶皱、腰间布袋的形状都要仔细打量——“神圣审判日”还有三天，圣城的防御比往日严了数倍，米迦勒下令，任何“可疑分子”都休想轻易混入，哪怕是一只带着魔法气息的飞鸟，也别想靠近核心区域。

叶天混在入城的平民中，黑色兜帽压得极低，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他身上套着一件从雅典城郊农户手里换来的粗布长袍，布料粗糙泛黄，还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泥土和草屑，那是他特意在田埂上蹭上去的，为的就是让伪装更真实。腰间缠着根磨损严重的旧麻绳，上面挂着个破旧的布布袋，里面装着一个陶土橄榄油罐和两块硬邦邦的麦饼，活脱脱一副进城贩卖货物、想换点钱过冬的乡下人的模样。

为了彻底掩盖魔法气息，他早已将体内的雷冰双系能量压缩到丹田深处，连指尖残留的微弱电流都用特殊手法彻底收敛，掌心悄悄攥着一小块核桃大小的“暗影石”——这是小医仙之前给他的，说是从一个黑市商人手里换来的稀有矿石，能屏蔽高阶以下的魔法探测，此刻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成了他在这压抑氛围中唯一的慰藉。

“站住！”刚走到城门前，一名天使骑士突然抬手拦住他，长矛的尖端离他胸口仅半尺，冰冷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光系魔法特有的灼热感，“抬起头，出示入城凭证，说清楚来圣城做什么！”

叶天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却强迫自己稳住呼吸，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他缓缓抬头，故意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几分怯懦，眼神闪躲着不敢与骑士对视，声音压得沙哑，还刻意模仿着乡下人的口音，带着几分生硬的颤音：“骑士大人，我……我是南边清溪村的，村里油坊今年收成好，让我来城里卖点橄榄油换点钱，给家里置办过冬的棉衣和柴火。这是我的凭证，是村长亲手写的。”

说着，他从布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还盖着村子的简陋木印，印泥有些模糊，边缘甚至沾着点麦麸——这是昨天在清溪村，他用一小块银锭从一个老农手里换来的，为了让凭证更真实，他还特意让老农在上面洒了点麦麸，模拟平时揣在怀里沾到的谷物碎屑。

骑士接过纸条，眉头皱了皱，粗糙的指尖捏着纸条边缘，目光在字迹和木印上扫了几遍，又上下打量叶天：“清溪村的？看着倒不像干农活的，你这手也太干净了，连点老茧都没有。”

“大人，我……我是帮村里油坊送货的，平时只负责挑担子，不推磨也不榨油，所以手上没什么老茧。”叶天连忙解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故意将左手掌心翻出来，露出之前晨练时被树枝划伤的细小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呈淡粉色，“您看，昨天挑担子路过树林时，被路边的树杈划了，还没完全结痂呢，要是干重活，这伤口早就裂开了。”

骑士的目光落在伤口上，又伸手捏了捏他肩上的布袋，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多了几分信任。但另一名骑士却突然上前一步，手中的长矛轻轻戳了戳布袋，动作带着警惕：“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别是藏了什么异端物品。”

叶天不敢迟疑，连忙放下布袋，蹲下身解开麻绳，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陶土橄榄油罐是寻常农户用的款式，罐口还沾着点淡黄色的油星，散着淡淡的橄榄清香；两块麦饼裹在粗布里，饼上嵌着细小的麦麸，捏起来硬邦邦的，透着朴实的烟火气，那是他特意让老农烤得久了些，模拟长途跋涉后的干粮。

骑士弯腰拿起一块麦饼，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让他皱了皱眉，麦麸卡在牙缝里，他下意识地吐了口唾沫，又拿起橄榄油罐闻了闻，确认只有纯粹的橄榄香气，没有丝毫魔法波动后，才将纸条扔回给叶天，语气依旧冰冷：“进去吧！记住，审判日前夕，不许在城里乱逛，尤其是天使塔楼和广场附近，敢靠近的，按异端论处！要是被巡逻队抓到闲逛，直接关起来！”

“是是是，谢谢大人开恩！我卖完油就走，绝不乱逛！”叶天连忙点头，像个受了惊吓的平民，将东西胡乱塞进布袋，挑起担子快步走进城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粗布长袍贴在身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刚踏入城内，一股浓郁的光系魔法气息便扑面而来，空气中漂浮着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小光粒，像尘埃般在空中游荡，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被“净化”，肺部传来轻微的灼热感，让他忍不住攥紧掌心的暗影石——这股气息太强烈了，比他在任何地方感受到的都要浓郁，稍有不慎，体内被压缩的魔法能量就会被察觉，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无数光系魔法的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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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的街道远比雅典宽阔，路面铺着平整的白色石板，石板之间的缝隙被填得严丝合缝，走在上面听不到丝毫声响。两侧的建筑都是统一的白色尖顶屋，屋顶的鎏金装饰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芒，屋檐下挂着刻有天使图案的铜铃，风一吹就出清脆的声响，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轻松，反而更添了几分压抑。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穿着素雅的白色或淡蓝色长袍，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表情，脚步匆匆，很少有人交谈。偶尔有一队天使骑士巡逻而过，铠甲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时刻提醒着“审判日”的临近。叶天挑着担子混在人群中，脚步不快不慢，与周围的平民保持着同样的节奏，目光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墙壁上贴满了“净化异端”的告示，告示纸是特制的白色羊皮纸，上面用金色墨水画着米迦勒手持光剑的画像，画像中的米迦勒身披金色战甲，背后展开巨大的天使翅膀，眼神威严得令人胆寒，仿佛能看透人心。告示上写着“三日之后，审判异端古老王斩空，净化圣城黑暗气息”的字样，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孩童围着一个卖糖果的小贩，嘴里唱着关于“审判异端”的童谣，稚嫩的声音与严肃的歌词形成诡异的对比：“天使长，持光剑，斩异端，护圣城……”孩童们笑得天真，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异端”，是曾守护过无数平民的古老王，叶天听着这童谣，心中愈沉重，指尖攥得更紧，暗影石的冰凉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没有急着行动，而是按照之前记熟的圣城地图，挑着担子往平民区走去。平民区在圣城的边缘，房屋相对简陋，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街道也窄了些，空气中少了些光系魔法的压迫感，多了几分烟火气——有妇人在门口晾晒着洗得白的衣物，木架上的衣服随风飘动；有老人坐在门槛上抽着烟斗，烟杆里冒出的青烟在暮色中散开；还有小贩推着小车叫卖面包，车轮滚动的“轱辘”声与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总算有了点人间的气息。

叶天在平民区转了半圈，终于找到一家挂着“清溪村客栈”招牌的小店，木质招牌已经褪色，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这是他之前在阿莎蕊雅给的地图上标记的、少数由外乡人经营的客栈，老板是清溪村出来的，相对不容易引起怀疑。

“掌柜的，住一晚，再来份麦饼和一碗热汤。”叶天放下担子，声音依旧压得沙哑，从布袋里掏出几枚边缘磨损的铜板，轻轻放在柜台上，铜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掌柜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头花白，穿着一件洗得黄的短褂，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叶天一眼，没多问，只是指了指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楼上最里面那间，晚上别出门，最近巡逻队查得严，查到半夜出门的，不管是谁，先带到守卫室问话。”

“谢谢掌柜的，我知道了。”叶天应了声，提起担子上了楼。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和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窗户对着一条窄巷，巷子里堆着些破旧的杂物，正好能借着杂物的遮挡观察到外面的动静。

他关上门，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用指尖敲了敲墙壁，又摸了摸床板和桌子底下，确认没有隐藏的魔法探测装置后，才松了口气，脱下粗布长袍，露出里面的黑色作战服。作战服是用特殊布料制成的，能轻微抵御物理攻击，袖口和裤腿都有暗袋，方便存放物品。他将暗影石放在床头，又把疗伤药剂和魔法晶石一一从布袋里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木桌上——三瓶“凝血散”、两瓶“清灵液”、一瓶“续命丹”，还有二十颗雷系魔法晶石、十五颗冰系魔法晶石，这些是他的全部依仗，容不得半点闪失。

接下来的三天，叶天始终没有轻举妄动，像真正的乡下农户一样，只在客栈附近活动。白天，他会换上粗布长袍，挑着空布袋在平民区的市集里逛，假装成卖完橄榄油、正在准备返程的农户，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谈话——

从两个农妇的闲聊中，他确认了秦雨儿仍被关在天使塔楼的地下囚室，那里戒备森严，除了魔法阵，还有十名高阶骑士日夜看守；从一个卖面包的小贩口中，他得知米迦勒为了“彰显神圣”，会在审判日当天，将秦雨儿带到广场的高台上，让她亲眼看着斩空被处决，以此彻底摧毁斩空的意志；他还摸清了骑士的彻底规律，知道每半个时辰会有一队五人的骑士经过平民区，天使塔楼附近更是每十分钟就有一队骑士往返，而且巡逻队的换班时间在凌晨和正午，这两个时间段是防御相对薄弱的时刻。

晚上，他会在房间里悄悄运转魔法能量，用温和的方式滋养经脉，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避免长时间不运转魔法导致能量滞涩。同时，他会反复回忆圣城地图，在脑海中模拟潜入天使塔楼的路线——从平民区的窄巷出，绕过三次巡逻队，穿过一片废弃的菜园，就能到达天使塔楼的侧门，侧门是后勤通道，审判日当天会有祭司运送物资，那是潜入的最佳时机。他知道，硬闯肯定不行，米迦勒的光系魔法太强，天使骑士数量又多，必须等审判日当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广场上时，才能趁机潜入塔楼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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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会站在窗边，借着月光看着远处天使塔楼顶端的光晶石，那束刺眼的光芒像一根针，时刻提醒着他时间紧迫，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有一次，他在市集上遇到了一队骑士抽查，对方拿着一张画着斩空肖像的通缉令，肖像上的斩空眼神坚毅，与他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骑士挨个询问行人是否见过“异端”，语气严厉，还带着光系魔法的威压。

叶天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在人群后面，身体微微颤抖，还跟着其他人一起摇头，甚至小声嘀咕：“这种异端就该早点处决，免得危害圣城，我们这些老百姓也能安心过日子。”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骑士听到。骑士看他一副胆小怕事、又拥护圣城的模样，没有过多怀疑，很快便带着队伍离开了。等骑士走远，叶天才悄悄松了口气，手心却早已攥满了汗，后背的作战服也被冷汗浸湿——在圣城的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第三天清晨，圣城的钟声比往日更早响起，悠扬的钟声在城市上空回荡，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沉重。叶天被钟声惊醒，走到窗边一看，广场方向已经开始搭建审判用的高台，木质高台足有五丈高，周围堆着密密麻麻的木柴，散着干燥的气息，几个工人正满头大汗地搬运木柴，骑士在一旁监督，眼神冰冷。

叶天知道，审判日到了。他将疗伤药剂贴身藏好，魔法晶石分门别类地塞进作战服的暗袋，又把暗影石握在掌心，最后换上粗布长袍，压好兜帽，像往常一样走出客栈。街道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些，大多朝着广场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看热闹的虔诚，偶尔能听到有人讨论“审判异端”的话题，语气中满是敬畏。

叶天混在人群中，慢慢向广场靠近，脚步不快不慢，目光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天使塔楼——塔楼顶端的光晶石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像一颗巨大的太阳，地下囚室里，秦雨儿或许正盼着有人来救她；而斩空前辈，说不定已经在来圣城的路上。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掌心的暗影石，心中默念：“再等等，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广场上，就是行动的时候。”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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