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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星途问鼎（第2页）

她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投向那颗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北极星，语气平淡，却蕴含着石破天惊的意志：

“——那我便要它，让路。”

船舱内一片死寂。只有船底流过潺潺水声，以及远处隐约的几声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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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逐渊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惯常的虚弱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审视。他见过野心家，见过权欲熏心之徒，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让帝位让路”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平静而疯狂。

这不是妄言，而是源于血海深仇淬炼出的、不容置疑的意志。

许久，萧逐渊才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再虚弱，反而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畅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好一个‘让路’……”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光芒闪烁，“谢清晏，你总是能让本王……出乎意料。”

他推动轮椅，重新回到小几旁，执起那杯微凉的药酒，向谢清晏虚举一下：“为你这‘让路’二字，当浮一大白。”说罢，竟真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谢清晏看着他，并未举杯，只是淡淡道：“殿下还是保重身体为要。我们的盟约，还需要殿下好好活着。”

萧逐渊止住咳嗽，用绢帕拭了拭唇角，抬眸看她，眼神恢复了几分幽深：“放心，在看到谢姑娘如何‘让路’之前，本王还舍不得死。”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谢姑娘夜探广济寺，是为了那半枚虎符吧？”

谢清晏眸光一凝：“殿下也知道？”

“略有耳闻。”萧逐渊语气平淡，“前朝覆灭时，掌管虎符的大将将其一分为二，据说其中半枚流落民间，与一些前朝秘辛一同被藏匿。广济寺历史悠久，藏经阁中或许有些线索。不过，韩德远的人，还有宫里某些势力，似乎也在找。”

他这是在提醒她，水很深。

“多谢殿下告知。”谢清晏心中警惕更甚。

此时，船只轻轻一震，靠向了岸边。广济寺后山一处隐秘的码头到了。

“本王就不陪谢姑娘进去了。”萧逐渊示意侍卫准备下船事宜，“预祝姑娘，此行有所收获。”

谢清晏颔，正欲起身，萧逐渊却忽然又道：“对了，关于戚忠……本王收到消息，他近期可能会有一批‘私货’要从南边运入京，走的是陆路，具体路线尚在核实。或许，这会是我们下一个合作的机会。”

谢清晏脚步微顿，深深看了他一眼：“静候殿下消息。”

她转身，下了船，深色斗篷很快融入岸边的树影之中。

萧逐渊独自坐在船舱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望着谢清晏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如夜。

“帝星……让路……”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笑意。

“谢清晏，本王越来越期待，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了。”

扁舟调头，无声地滑向来时的黑暗。天幕之上，北极星依旧高悬，清冷的光辉，仿佛正静静俯瞰着人间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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