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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啓渊:“嫉妒谁?”
“嫉妒绯扇啊,嫉妒人家比你有才情。”
“我嫉妒他?魏顺你……”张啓渊一只手将他下巴擡着,冷冷地笑,“你怎麽回事?和我快活完了,就开始骂我了?”
魏顺:“没骂你啊,我就随口说说,其实你没念过书都没事儿,我是选自己的男人,又不是选状元爷。”
张啓渊撇撇嘴不高兴,问:“我真的有那麽差吗?”
“没有,”魏顺靠着他晃,两只胳膊把他腰抱着,说,“在我心里,你比他们谁都好。”
张啓渊笑,轻轻推他肩膀,逗着问:“那以後甭看绯扇的书了,我写书给你看?”
“行了别吹牛了,”魏顺亲昵地拧他後腰的皮肉,说,“我都不敢夸你,天底下最不经夸的,就知道得寸进尺。”
张啓渊搂着怀里人,摸他胳膊,动了动,平躺在枕头上,还摸他胳膊,说:“但就算你很喜欢那个绯扇,也不用把他每本书买那麽多本吧?”
“不一样啊,”魏顺说,“同一本书,有丝绢封皮的,还有彩纸封皮的丶素纸封皮的丶藏经纸封皮的……有重订的丶增补的丶插图的。”
张啓渊:“他就是这麽挣你钱的,你整天抱着书伤春悲秋,人家不知道数钱数得多开心。”
魏顺:“我乐意给他花钱,写书肯定费脑子,希望他有钱吃好的,补好身体,早点儿写完新书。”
“傻不傻,”张啓渊转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亲一下,说,“自己在神宫监吃着那种馒头,还惦记别人吃不上好的。”
魏顺看着他,轻轻地说:“张子深,有你在,我吃什麽馒头都高兴。”
他们又抱在一起了。
洪啸般的倾心,止不住的爱意,千帆过的释然,只要彼此的勇气。
魏顺:“说来奇怪,那段最难过的日子,有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我站在房顶上,月亮变得很大,就在我手边上,你知道月亮的什麽样儿的吗?它居然是黏糊的,摸着就像是……放凉的米粥。”
张啓渊不扫他的兴,说:“真有意思。”
魏顺:“但它里边其实是硬的,滑的,摸着是玉镯子那样;还是香的,闻着像是牛乳加了糖。”
张啓渊仍旧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脖子旁边,猜测:“所以你就没忍住舔了一口?”
“没有,”心思被看透,魏顺心虚,打了身上的人一巴掌,说,“我就闻了一下,结果来了个人,告诉我他是化成人形的玉兔,喜欢着一只孔雀,你说……这梦是不是奇怪?”
张啓渊愣住了。
他暗自想:这不就是自己正在写的《醉惊情》里的事?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通天灵犀,不谋而合?
他问:“你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
魏顺:“没听说过,那天看着绯扇的书呢,就梦见了。”
张啓渊轻轻笑:“你俩赏一轮月,‘共读《雨罗衣》’是吧?”
“嗯……”其实魏顺注意力不在绯扇身上,全在张啓渊身上,两个人这麽叠在一起,光着,魏顺只穿了件主腰,等于没穿,他红着脸,小声说,“睡觉吗?你困的话就去擦洗一下,你回来我再去。”
张啓渊直接了当,手已经在他腿中间摸,说:“还不够呢,又不晚。”
然後憋着笑:“知道你着急了,我刚才就看出来了。”
魏顺狡辩:“我不着急!”
张啓渊:“可怎麽办呀?你的夫君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嘴闭上……”
魏顺真要羞死了,两人头回厮混时都不这样,所以奇怪吧,说开了丶混熟了丶心意相通了,心里反倒拘谨了。
可那个厚脸皮的张啓渊不这麽想,说魏顺是娇嗔绰约,是软玉温香,还嫌在西厂床上那时候太矜持,说就喜欢他现在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太放浪了?”半夜子时,忘形迷糊的时候,魏顺这麽问。
“都好,但别掐我大腿,成麽?我的娘子。”
张啓渊低笑,答他,把弄湿的一块软布扔到紧闭的帐子外头去。
柳儿天天夜里等着烧水伺候,所以最近白天打瞌睡,眼睛老掀不开。上午他去王公公睡的那儿,碰到了在串门的徐目,说他看着病殃殃,问怎麽了。
“您说呢?”柳儿狠抓了一把王公公桌上匣子里的熟枣儿,往嘴里塞了一颗,告诉徐目,“自从那位爷来住了,他俩天天晚上都……咱们主子真是糟心,遇上个易举不殆的。”
徐目问:“你不是觉得渊儿爷不错麽?又讨厌他了?”
“不错是人不错,两件事儿又不搭着,”柳儿也不藏着话,王公公不理他俩,出去干活了,他就坐王公公凳子上,说,“反正我是被折磨透了,天天後半夜睡觉,主子他也是可怜,这种急色的男子,谁遇上都遭殃。”
徐目靠在门框上,冷笑,说:“少操心,你主子比谁都乐意。”
“那也不能——”柳儿嚼着栆,一副“你根本不懂”的表情,等枣儿咽完了,小声地说,“我听他们说,太狠要把人弄坏。”
没想到他说这个,徐目吃惊地笑,几乎喷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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