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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第2页）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情像是被碾压，反反复复刺挠，转动脚微侧身子。

商莽轻笑揉着手上的银鞭道：“我改主意了，让她来选，你们谁死。”商莽擡起手，扣住那少女的头转向那些人。

大胡子男人声音徒然拔高：“让她来选？”

商莽颔首：“对啊，这样才有意思。”

我侧过的身忽然顿住又转了回去，青衣少女擡起了脸，眼睛狭长，目光冷冷，毫不犹豫的竖起食指指向中心：“我选他。”

大胡子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阿锦，阿锦，我带你们一路走到现在，我也不容易啊，你不能就这麽随便把我选出去，你不能，你不能...”

原来她叫阿锦，阿锦声线麻木：“我选你去死，这样大家都能去死了，你们没有一个人配活着。”

大胡子男人张口要说话，银鞭哗啦啦的穿过他的喉咙，血雾散开，以他为中心的位置人全部被冲散，那些人发出不满的惊呼，呐喊。

我看向阿锦，阿锦的脸庞缓缓露出笑容。

阿锦慢慢转过身看向商莽：“把我杀了吧。”商莽收回银鞭，血被银鞭洗干净，他才擡眼看阿锦：“不。”

阿锦垂首：“为什麽，你不是就想杀人吗，把我杀了不就干净了。”

商莽看着她笑，笑的如沐春风：“把你杀了也不会干净，我的恨意绵延不断。”

阿锦眼尾划过一滴泪，被她很快抹去。

商莽背过身，我跟了上去，低头看着道袍沾上的血迹，完了，不知道怎麽跟师兄解释。

门关上，商莽向前走着，这次他的注意力不知道在那边，脚步不快也不慢，我能追赶上。但他注意力不在我是身上，他在想什麽。

“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恨我吗？”商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跟着他，看着脚尖：“会。”

商莽开口：“恨多久。”

我没有着急答复，如果他杀了周修葺我会恨多久，恨意是可以说出期限的吗，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恨过谁，不恨心脏病，是我自己命苦，不恨妈妈，因为她不能因为我，而被那个畜生打一辈子。

不恨畜生，因为他给了我钱治病，不恨任何一个人，我恨不起来。

我改口：“我恨不起来你。”

商莽一顿，转过身：“恨不起来，是什麽感受？”

我没想到他会这麽问，感觉有点奇怪：“很平静，很平静。”

商莽继续问：“很平静是什麽感觉。”

我指着天：“就像每天擡眼就望见的天，你知道他不会消失的平静。”

商莽擡头看着天，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天长什麽样子，以前在王府不被允许看，出来後他也不喜欢白天。

好像天没变过，平静，平静。

心脏猛地翻涌震动，情绪涌入他的脑中：“狗屁平静。”

“所有人都该死。”他恶狠狠的说

商莽的眼神变了，他忽然弯下腰，竭力压着什麽，我蹲下去凑近：“为什麽所有人都该死。”

商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飘过来，香味...很好闻，让他脑子短暂休克的味道，感觉，就感觉像是平静——

“管你什麽事情。”商莽没有直起身，吸了吸鼻子。

我直视他，逼近他：“你先问的我，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商莽没有拒绝她的靠近，大概是因为她是第一个靠近他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哪怕是陌生人都离他很远。主动靠近，那些人就会消失，他不记得了，什麽都不记得。

商莽视线聚焦，她的五官渐渐清晰，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很小，嘴巴很薄，脸也很瘦小。眼睛下面有青黑，脸色不好。

他半晌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在我身上看什麽，我出声：“你在看什麽？”

商莽紧促眉，视线撇上，咬着唇：“你管我。”

我还没见过这麽无理取闹的人，瘪瘪嘴直起身：“哦。”

商莽忽然开始盯着我，目光很奇怪，我想开口问，但是又怕触到他发火，只能憋着。

商莽开口道：“孟鸢。”

我呆住，他在叫她的名字，没听错吧。

商莽的脑子里，出现了她的名字，她的模样，不再是空荡荡。

喊完後，他幡然醒悟一样，憋着嘴，一鼓作气朝前走，整的被她欺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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