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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刀耕火咒（第2页）

低沉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奇特的声浪，在火焰的咆哮和草木的爆裂声中艰难地传递着，试图穿透那厚重的烟幕，上达天听。

小石头也在奔跑的人群中，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喉咙干痛欲裂。就在这祈雨咒达到最高潮、众人齐声应和“咔”字尾音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冰冷的刺痛感，再次毫无征兆地从他左足底的胎记处爆开来！这一次的痛感远春祭时的灼热震颤！如同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了脚心！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他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弯下腰，左手捂向剧痛的脚心，右手则下意识地撑向滚烫的地面以稳住身体。手掌接触到的，是边缘尚未燃尽、被火焰燎烤得滚烫、覆盖着一层灰白色草木灰烬的焦土！

就在他的指尖陷入那滚烫灰烬的刹那！

一种极其突兀、完全不同于泥土和灰烬的坚硬冰冷触感，猛地刺入他的指腹！

小石头浑身一激灵，剧痛都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压过。他触电般缩回手，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那是被烫的。但他顾不上这个，目光死死盯向刚才撑地的位置——一片被热浪烤得微微亮的黑色焦土。

他强忍着脚心的剧痛和手掌的灼烫，用石斧的钝头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片滚烫的灰烬和表层焦土。

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残片，赫然暴露在眼前！

那残片通体呈暗沉的黑灰色，边缘扭曲撕裂，显然是经历了极端高温和暴力冲击。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密、如同鱼鳞般紧密排列的、闪烁着幽暗冷光的奇异纹路！这绝非石村乃至附近任何部落能打造出的东西！残片入手沉重，冰冷刺骨，与周围滚烫的焦土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它本身就能隔绝热量。

“石头！什么呆！火要烧过来了！”铁柱的吼声在热浪和浓烟中传来。

小石头猛地回神，也顾不上细看，飞快地将那块冰冷的金属残片塞进怀里兽皮袄的内袋。冰冷的触感紧贴着滚烫的胸膛，带来一种诡异的战栗感。他抄起石斧，跟着众人继续移动。

就在这时，一片被狂风吹卷过来的、燃烧着的荆棘条，如同一条火蛇，猛地抽向石叔所在的方向！那荆棘条足有手臂粗，燃烧着熊熊烈焰，带着呼啸的风声和灼人的热浪！

“石叔小心！”旁边有人惊呼。

石叔反应极快，眼中厉芒一闪，不退反进！他低吼一声，腰背瞬间绷紧如满弓！那柄沉重的石斧被他单手抡起，迎着抽来的火蛇，以开山裂石之势，狠狠劈下！

“呼——嚓！”

斧刃精准地劈开了燃烧的荆棘！烈焰被狂暴的斧风瞬间压灭！断裂的荆棘带着火星四散飞溅！

然而！

就在斧刃劈开火焰、力量达到顶峰的那一刹那！

小石头看得真切无比——那石斧斧面上，那道最狰狞的蜈蚣裂纹深处，一道远比祭肉平戈和春祭古调时更加清晰、更加刺眼的金芒，如同沉睡凶兽骤然睁开的眼睛，猛地爆出来！那光芒冰冷、锐利、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不再是微弱的闪烁，而是如同实质般在裂纹中流淌了足有半息时间！

更令人心胆俱寒的是，伴随着这道金芒的爆，石叔劈斩的动作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的僵直！他紧握斧柄的手臂肌肉，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冻结！虽然仅仅是一刹那的迟滞，斧势依旧斩断了荆棘，但那股力量的传递却出现了微妙的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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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芒敛去，僵直感消失。石叔手臂的肌肉线条重新恢复了流畅的爆力，仿佛刚才的异状只是光影的幻觉。他收回石斧，斧刃上还带着烧焦的草木灰烬，目光冷冽地扫过被劈开的火蛇，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祈雨咒的余音在火场边缘消散。荒地中央，大火依旧在肆虐，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浓烟遮蔽了天空。汉子们被热浪逼得步步后退，脸上满是烟灰和汗水，混合着希冀与疲惫。

阿木爷耗尽心力，瘫坐在一块滚烫的石头上，剧烈地喘息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遮天蔽日的浓烟，仿佛要将它看穿，看到其后可能存在的雨云。

小石头捂着胸口，那块冰冷的金属残片紧贴着皮肤，寒意似乎能穿透皮肉，渗入骨髓。他看看怀中这来自焦土的诡异造物，又看看石叔腰间那柄在火光映照下、裂纹显得愈幽深的石斧。

火能烧荒，也能焚心。当烈焰舔舐焦土，腾起的浓烟里，除了对甘霖的祈求，是否也裹挟着被强行唤醒的、冰冷的不祥？

焦土在脚下延伸，出炽热的余温。天火引燃的希望与那斧中金芒带来的冰冷疑窦，如同这燃烧的荒野上同时升腾的热浪与寒流，在小石头心头激烈地碰撞着。祈雨的咒语已经念完，但能否唤来雨水，无人知晓。而这片焦土之下，又埋藏着多少如同那块冰冷残片般，令人不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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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第章：山猪獠牙

铁牛浴血吼山林，蛙毒淬箭破坚鳞。

兽瞳幽蓝映冷镞，石斧颤鸣裂石音。

——铁牛围猎遭巨型山猪重创；阿木爷以秘法淬毒箭镞；毒箭射中山猪眼睛却泛诡异蓝光；石叔挥斧救援时斧身出异常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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