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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细看治世的‘治’字。”陆景明垂道。
沈砚捻起试卷,又取过陆文耀的日常习作,目光在“治”字上认真审视。
这一看果然现蹊跷:试卷上“治”字左边的“氵”,三点皆是成三角形状;而陆文耀习作中的“氵”,却是圆形的三点。
一个锐利如屑,一个圆钝如珠,此刻正在纸上无声对峙。
再翻看其他字迹,凡带“氵”的字,皆是如此!陆文耀笔下尽是圆钝点,陆景明的习作里带“氵”的字,却全是锐利三角状。
“陆文耀!你还有何话可说?”沈砚将试卷重重拍在案上,将刚现的细节之处公布于众。
“爹!爹救我!”见事情被揭穿,陆文耀彻底慌了,哭喊着朝陆清远扑去,他不想再回牢里。
“孽子!”陆清远一脚踹在陆文耀身上,厉声道:“竟敢做出这等罔顾国法之事,为父就当没生过你!”
陆清远此刻想的是:眼前情形唯有弃车保帅,先与这蠢货撇清关系,只要自己不倒,日后总有办法捞他出来。
陆文耀惊恐地看着陆清远,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他不敢相信父亲竟要弃他而去?
他腿一软,瘫在地上,像滩烂泥,嘴里喃喃着:“不爹你不能不管我”
“陆文耀,证据已确凿,此案本王会如实禀报圣上,听候圣裁。”温行之的声音在公堂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减轻刑罚。”
原本瘫在地上心如死灰的陆文耀,猛地撑起身子跪立起来:“王爷!真的能减轻判罚?”
“若你提供的线索确实有用,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说话。”温行之又接着道:“你那叠银票从何而来?”
“银票是草民的私房钱,还有从母亲那里求来的饰典当所得,还有”
他此刻的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方才王爷特意提及银票,莫非那一张从父亲书房暗格偷拿的银票涉及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什么?”见陆文耀欲言又止,温行之追问道。
陆文耀牙关紧咬,想起方才陆清远那句“为父就当没生过你”,怨恨涌上心头。
既然父亲能狠心弃他于不顾,他又何必替那老东西遮掩!
“还有一张银票是草民从父亲书房偷拿所得!”
“沈大人,烦请取来那叠银票。”
沈砚心中虽有疑问,但也只是吩咐衙役照做。
片刻后,衙役将银票呈上来,温行之指着那叠银票说道:“你可还记得哪一张是从你父亲书房偷拿所得?”
“这一张!”陆文耀一眼就从那一叠银票中找到了那张有印记的银票。
“你为何如此笃定就是这张?”温行之竟有点好奇。
“草民拿到银票总爱随手乱折,所以手里的银票,每张都有折痕,纸张陈旧。可父亲书房的银票是放在盒子里的,银票向来是平平整整压着的,一点褶子都没有,纸张也新得亮。”
这话一出,陆清远恨不得撕烂陆文耀的嘴。
该用脑子的时候不用!
“陆侍郎,你怎么说?”
陆清远心头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中。难道难道那银票的秘密被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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