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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镜渊（第2页）

"咔嗒"一声，青铜面具终于完全碎裂。露出的面容让全场骇然——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他的皮肤正在生可怕的晶化现象，先是指尖变得透明，然后是整只手掌，最后连面部都开始呈现星空般的虚无状态。

晶化人出扭曲的笑声。他的右眼已经变成星辰漩涡，里面悬浮着七把血色小剑："当年七院联手封印星门时用的不就是这个？"

彦卿的头痛得更厉害了。更多的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冰层下冻着的女子面容与慕容晴有七分相似，胸口插着一把与雪鸿剑制式相同的短剑

-年幼的自己被推入冰窟时，岸上司空远袖口露出的机械结构闪烁着同样的暗红光芒

-某个雪夜，慕容晴偷偷将腕间血滴在雪鸿剑上，那道疤痕就是这样形成的

"母亲？"慕容晴突然睁大眼睛。她的北斗疤痕迸出耀眼光芒，七道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网，却不是缠向雪鸿剑，而是直奔司空远的机械核心！

"不可能！"司空远次露出惊恐之色，"守剑人的血契怎么会反噬"

整座剑冢开始剧烈震颤。悬浮在空中的星门出贪婪的嗡鸣，门缝里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物质。这些物质像活物般蠕动着，先是在空中组成八把剑的形状，然后猛地扑向雪鸿剑。

彦卿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反手将雪鸿剑刺入自己心口，这个看似自杀的动作却诡异地带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影。而慕容晴做了个更惊人的动作——她直接握住了那道剑影，而后剑影逐渐变得凝实，顷刻间便成了另一把雪鸿剑。

司空远出绝望的嚎叫。当两把剑同时刺入他的晶化身躯时，整个空间突然静止——然后像镜子般轰然破碎！

一分钟前。

第五百级台阶上的血雾突然凝固。彦卿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每一次搏动都像是有人在胸腔里擂鼓。雪鸿剑刺入心口的瞬间，并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反而有种冰层破裂的清脆感——仿佛他捅破的不是自己的血肉，而是某个尘封已久的封印。

"这是？"彦卿看着那把自己心口抽出的漆黑剑影。剑身非金非玉，表面流动着星云般的暗纹，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吞噬着周围的血雾。

慕容晴的手比他想象中更冷。当她握住剑影的刹那，彦卿看到她腕间的北斗疤痕突然裂开，七颗血珠悬浮而起，每一颗内部都闪烁着微型剑影。更诡异的是，台阶侧面那些流动的金色铭文突然脱离石面，像活物般缠绕上黑色剑影。

面具人晶化身躯出瓷器碎裂的声响。他试图后退，但那些由慕容晴血珠化成的锁链已经缠住他的机械臂。"不可能！"他的声音开始失真，"守剑人血契明明"

双剑同时刺入晶化躯体的瞬间，彦卿看到司空远右眼中的七把血色小剑齐齐折断。紧接着是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以两把剑的交汇点为圆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突然出现蛛网状裂纹！

"抓紧我！"彦卿本能地搂住慕容晴的腰。他最后的意识是雪鸿剑爆的紫光吞没了视野，以及慕容晴手臂上三十七道剑印同时亮起的灼热温度。

空间破碎的刹那，彦卿感觉身体被撕成无数碎片。每一个碎片都在尖叫，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他死死搂住慕容晴的腰肢，雪鸿剑与黑剑交叉形成的紫黑光茧将他们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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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坠落感突然消失。

彦卿睁开眼，现自己倒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面呈现出水银般的质感，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团模糊的青色光影。他下意识去摸剑，现雪鸿剑竟不见踪影。

"这是天梯路会出现的镜渊？"慕容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七点星芒在镜面世界格外明亮，"我听清歌说过，在闯天梯路时，有极小的概率会进入连接七座剑冢的间隙之地——镜渊。"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巨人自那镜中挥拳砸来。彦卿本能地使出记忆中的天璇式，可他忘了，雪鸿剑不见了！

直到慕容晴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一道银河般的剑气横扫而出，将镜面巨人拦腰斩断！

崩塌的镜渊中，一条由血珠铺就的小路浮现。彦卿抱起虚脱的慕容晴跃入其中，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被斩断的镜巨人重新凝聚

血珠铺就的小路在脚下不断坍缩。彦卿抱着慕容晴下坠时，现那些血珠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些是雪夜里的剑冢，有些是燃烧的楼阁，最近的一颗血珠里，竟然浮现出青铜面具人正在晶化的半张脸。

"小心！"慕容晴突然挣扎着抬手。她腕间的北斗疤痕迸出刺目血光，三十七道剑印同时浮现在两人周围，组成密不透风的剑网。下一秒，无数镜面碎片如暴雨般袭来，在剑网上撞出璀璨的火星。

下坠终于停止时，彦卿的靴底触到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他低头看去，现自己站在一片暗红色的湖面上，湖底沉着无数兵器残骸。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把残剑的剑格处都镶嵌着类似人眼的晶体，此刻正齐刷刷地向上凝视。

"这是剑冢的底层？"慕容晴虚弱地环顾四周。她的衣袖早已破碎，露出布满剑印的手臂。那些烙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加深，最新的一道已经蔓延到肩胛骨位置。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彦卿猛地转身，看见雪鸿剑正悬浮在十步之外——剑身上缠绕着黑色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湖底。更诡异的是，剑脊上的七颗银星正在一颗接一颗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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