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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辛青鸾的请求（第2页）

石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密室中央的青玉案上，鎏金匣与泛黄古籍静静躺着。辛青鸾颤抖着打开匣子，长生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恍若凝结的月光；而那本《换形术》，封皮上的兽纹竟在烛光下诡异地游动。

收拾好东西，她立马带着东西赶往胡家庄。胡心纯见她只身前来，目光扫过她怀中的物件，眼底闪过一丝贪婪："辛姑娘倒是守信。"

"我要你即刻派人将辛牧之接到胡家庄。"辛青鸾将物件重重拍在桌上，鬼面下的声音冷如冰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胡心纯摩挲着鎏金匣，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便算辛姑娘的投名状了。"他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刻有黑影领命而去。

不多时，胡心纯将物件呈给王十三。密室里烛火摇曳，王十三端详着那颗长生丹，古籍上的记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他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下，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全身，可片刻后，暖流消散，身体却并无其他异状。

"难道是假的？"胡心纯皱眉。

王十三摆了摆手，转而翻开《换形术》。泛黄的纸页间，字迹似活物般扭曲变幻——上面不仅记载着如何剥离面皮、重塑五官，更藏着重塑骨骼，变换高矮胖瘦的秘诀。"此乃天工之术"王十三呼吸急促起来，手指在纸页间游走，"有了它，用不了多久整个晋北都将在我的股掌之间。"

次日清晨，辛复、辛华、辛满三兄弟端坐同心社大堂高台，堂下挤满辛家族人。辛复清了清嗓子正要宣布家主之位，忽听门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青砖簌簌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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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雕花木门被铁盾撞开，王十三身着巡检司崭新官服，腰间鎏金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兵士列成雁形阵，腰间火铳还缠着浸透桐油的布条。"有人举报同心社聚众谋逆，全部拿下！"王十三话音刚落，堂内顿时响起抽刀声。

辛复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死死盯着王十三。他强压下心头慌乱，抬手示意躁动的族人安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王大人这是何必呢？都是些家族琐事，传出去坏了巡检司的名声。"说着，他暗中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匆匆退下。

"辛二爷这是打算用老招数？"王十三缓步登台，靴底碾碎青砖上的"辛"字族徽，话音未落，管家捧着沉甸甸的木匣返回，掀开盖子露出满匣金元宝，珠光宝气映得兵士们泛起光晕。

辛复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赔笑道："王大人日理万机，这点心意就当兄弟们喝口茶。"他刚要伸手去拉王十三，却见对方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把人带走！"王十三突然暴喝，完全无视那箱金银。兵士们蜂拥而上，铁链锁住辛复四肢。辛复挣扎着喊道："王十三！你敢动辛家？信不信我"

"信。"王十三俯身捡起一枚元宝，在掌心抛了抛，"但我更信大明的律法——谋逆之罪，万两黄金也洗不清。"辛复这才明白，今日的王十三根本不是能用钱财收买的主。他望着那箱无人理会的金银，满心都是绝望与不甘。

拘押所里霉味刺鼻，辛复、辛华、辛满瘫坐在草席上，此时的三人已经被王十三用忠心术让他们认主："都说说这几天的事儿是什么情况。"

辛复率先开口："半年前就与红棍棒定下密约，每月收他们二十两黄金，我们兄弟三人不参与大鱼村煤窑的事儿，大鱼村煤窑被突袭那夜，我故意不派人增援，让大哥、五弟孤立无援"他语迟缓，却字字如刀。

辛家祠堂内檀香袅袅，辛青鸾正对着父亲牌位焚香，怀中辛牧之咿呀学语。忽听得脚步声杂乱，辛复、辛华、辛满三人灰头土脸地闯了进来，衣袍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渍——那是王十三拘押所的霉水与铁镣刮蹭的痕迹。

辛复喉结滚动，率先打破沉默："青鸾，我们我们商议过了，辛家家主该由你来当。"他避开辛青鸾审视的目光，盯着地面青砖上自己靴底带进来的泥块，那些泥里混着染坊老板娘跪泣时溅起的污水。往日他总带着同心社的打手踹开小作坊的门，将染缸里的绸缎踩进泥里，逼得匠人交出半年营生作为"同心费"，此刻掌心的老茧却因恐惧微微痒。

辛华捏着袖口的破洞，那是被当铺掌柜扯烂的。他的牙行里，强买强卖是家常便饭：农户的耕牛被低价夺走，寡妇的祖宅被迫抵押，前日还将药铺的百年老匾据为己有。此刻面对辛青鸾淬了冰的眼神，他下意识摸向腰间从未派上用场的算盘——那些沾着商户血泪的账本，早被他付之一炬。

"青鸾素来聪慧大哥也最看重你。"辛华话音未落，辛满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出闷响。他的地头帮在田间横行无忌，强迫佃户高价购买他家的劣质地瓜种，去年秋收时更是纵马踏烂不愿屈服的农户庄稼。此刻膝盖传来的剧痛，竟不及想起被他逼得投河自尽的老农女儿的眼神那般灼人。"请你接过担子！辛家不能再乱了！"他刻意放大的声响惊得辛牧之"哇"地哭出声，哭声在祠堂里回荡。

辛青鸾缓缓转身，鬼面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她将辛牧之轻轻放在蒲团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肉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此刻辛家精锐死伤殆尽，账房里的银钱连下月护院的饷银都凑不齐，而红棍帮的探子已在庄子外徘徊。那些探子或许不知道，辛家如今的窘境，有一半拜眼前这三人所赐。

"起来吧。"钢鞭当啷一声坠地，她弯腰抱起啼哭的辛牧之，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辛家现在经不起折腾。"辛复猛地抬头，正对上她藏在鬼面后的复杂目光，那里面有恨意、不甘，更有被逼到绝境的无奈。

辛青鸾抚着辛牧之的后背，目光扫过三人，看着辛复指甲缝里残留的靛青染料、辛华袖口若隐若现的当票残角、辛满裤腿沾着的田泥，"三位叔叔，一切照旧的基础上盯着胡家庄的动向。"她顿了顿，怀中的孩子突然抓住她的丝，疼得她睫毛轻颤，"但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再动歪心思——"话音未落，钢鞭突然破空而出，钉入立柱时震落半片墙灰，惊得梁上燕巢簌簌落土。

三更梆子响过，红棍帮驻地灯火如昼，岗哨林立。王十三身着夜行衣贴墙疾行，他早将情报摸透——李老九今夜独守西院账房，正是绝佳目标。

窗棂被气劲无声震开，屋内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李老九刚抬头，便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欺身而来，喉间瞬间抵住冰凉匕。"我的换形术还不熟练，目前只能活人生皮，委屈了。"王十三的声音未落，银刃已精准划开对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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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九还没来及惨叫，其人皮便被剥离、延展，化作一张苍白面具。王十三将面具覆于面庞，五官如融化的蜡油般重塑，片刻后竟与李老九分毫不差。

带着李老九的皮囊，王十三直奔耿天佑卧房。守在殿外的喽啰见"李老九"匆匆赶来，忙拱手行礼："九爷，帮主正在里头"话音未落，"李老九"已推门而入。

房内酒气熏天，耿天佑醉醺醺搂着歌姬，鎏金酒壶在案上摇晃。"老九，来陪"他话未说完，"李老九"突然暴起，手中匕直取咽喉。耿天佑酒意惊散，侧身躲过要害，抓起酒壶狠狠砸来："你疯了？！"

王十三并不答话，换回自己的面容。耿天佑瞳孔骤缩："你是巡检司的王十三？！"寒光闪过，匕精准刺入他背心，"记住，杀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因果报应。"

耿天佑惨叫着瘫倒，鲜血渗入波斯地毯。王十三擦拭刀刃，将李老九的人皮重新收好——这张实验品，日后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当他戴着耿天佑的面具走出卧房时，守在门外的喽啰正打着瞌睡。

红棍帮外，胡心纯望着远处冲天火光，听见王十三吩咐道："去告诉辛青鸾，让她来见我。"

当辛青鸾听闻耿天佑横尸自己卧房的消息时，手中茶盏"当啷"坠地。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血线般的纹路，鬼面下的眼神翻涌着惊涛骇浪——她原以为胡心纯背后之人会暗中布局，却不想此人竟直接取人性命。

辛青鸾怀着忐忑的心情赶往胡家庄，胡家庄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缓缓敞开。辛青鸾踏入客堂时，檀香味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钻入鼻腔。八仙桌上摆着青瓷香炉，袅袅青烟正诡异地凝成旋涡状。

"辛姑娘请稍候。"胡心纯作了个请的手势，便闪身退出门外。辛青鸾刚要起身查看，双腿突然软。她踉跄着扶住桌沿，意识坠入黑暗前的瞬间，她听见木门吱呀轻响，王十三的声音混着药香传来："不愧是辛皮的女儿，警觉性倒是比那三个废物强。"话毕后辛青鸾彻底晕倒，王十三则对辛青鸾施展了忠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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