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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38 老财（第2页）

“这麽大一条，很难抓吧？”唐可好奇地盯着盆里看，“这鱼身上还有黑色的斑点花纹哎，这是什麽鱼？”

这条鱼足足有1米长，鱼头已经被剁开装在了袋子里，鱼身正如唐可说的那样，遍布着黑色的花纹，看着就知道是属于很难钓上来的那一种类型。

“这是老财。”罗雁道，吐出的方言词汇还让唐可思考了一下是哪两个字，“在我们这边称为孝子鱼，贡湖里有很多，祠堂那边的人都说这是鱼神麾下的鱼将，因为很难捕，通常也钓不上来。”

“老财？孝子鱼？”唐可道，“好奇怪的名字。”

罗雁手上动作不停，道：“这种鱼刚出生时，因为母鱼産完卵之後没力气捕食，鱼苗就会主动钻进母鱼的嘴里给它吃。”

“啊？”

“所以我们这儿家家户户都赞扬它有孝心，供奉鱼神的时候也会顺带着连它一起。”罗雁道，他抹掉刀上的鳞片，极其轻微的笑了一下，“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连自己的孩子都吃，这也能被叫做父母吗？”

“……”唐可像是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微妙的情绪，忽然就不知道说什麽好了，她悄悄去看木南，结果就见後者一直盯着盆里的鱼，若有所思。

“哎哎，说点什麽呀。”唐可小声去戳他，“想喝鱼头汤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唔，确实。”木南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赞成个什麽，唐可怀疑他压根没听自己讲话。果然，下一秒木南就指着盆里的鱼问，“你刚才提到了供奉鱼神的时候会带着它一起，你们家家户户都信那个贡湖里的神麽？”

“嗯，大家都信。”罗雁道，“厅堂里面还有神像……每个人家都有。”

“哦对！那个神像！”唐可巴不得他们转移话题，此时也像是忽然想起来了那东西似的，噌一下站起来，“我可以带阿楠去看看吗？”

“随便。”罗雁答了一声，低头继续除鱼鳞。

得到了允许，唐可也不准备多待了，拉着木南就跑进厅堂里——屋子里很昏暗，不够宽敞但足够深，四周摆放着椅子，正对着门的是一张供桌，都非常老旧，越往里走越能闻到木头腐朽的味道。

“吓死我了，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唐可小声问，声音还是很紧张，“那孩子又没有父母，听到个传说还是这种反应，会不会是他家里发生了什麽……”

“他又不是真的人，你担心他难过做什麽？”木南笑了一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

“嗯，但是到底还是个孩子。”木南帮她补完了後半句，向前两步看向供桌的神像，“孩子的想法大部分情况下是很单纯的，因为他们还没那麽擅长隐藏自己——但是罗雁不一样，那孩子拐了半天弯，总算是打发我过来看神像了。”

“啊？”唐可一愣，“他故意让你来看神像？”

木南没有回应，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神像上。事实证明罗雁可能多虑了，但凡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人，都很难不会被其吸引。“神像”大约两公分多点高，通体漆黑，看上去分量不轻。中央塑着一个鱼头人身端坐在莲台的形象，鱼头狰狞人身臃肿，肚子非常大。底座被雕成了水面的形态，在莲台的周围是一圈破水而出的鱼，那些鱼凡是露出水面的部分都用反光的颜料画了黑色不规则斑点，看上去像是栩栩如生的鳞片，而头朝的方向则是莲台中央，让人无端想到万人朝拜的盛景，却莫名透了些邪气。

总而言之，这东西的确如木南猜测的那样，诡异不说，而且贡湖村村民们供奉的还真不是什麽正统的神像，那可就有意思起来了。

“不行，我不能盯着这东西太久。”唐可“嘶”了一声，伸手来回搓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密集恐惧症犯了。”

“那把它想象成仰望星空派？”木南联想道。

“噫，你这麽一说不更恶心了吗？”

“或许就是要起到这种作用呢，就像很多镇宅的神像都会塑成张牙舞爪的形象来威慑……开玩笑的，这个肯定不是。”木南看着唐可一言难尽的表情及时住嘴，“不过果然啊，莲台周围的鱼还真是乌鳢。”

“乌什麽？”

“乌鳢，也叫财鱼，范围更广的名字叫黑鱼，这个你说不定听过。”木南道，“就是他正在杀的那一条，不过能长到1米多长应该也活了挺久的。”

唐可闻言，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孩子还坐在屋檐底下杀鱼，这才放心了不少：“那他说的那个……不是故事？”

“确实有这麽个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木南道，“有些地方的人夸赞它孝顺，有些地方的人说它食子恶毒，都是因为地域差异很正常的现象。不过实际上乌鳢吞食鱼苗，只是因为它嘴巴很大，可以在危险来临时提供一个鱼苗躲避的场所而已，并不是真的会把小鱼吞下去。”

（TBC）

【作者有话说】

阿楠科普完了那这次我就不科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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