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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49.打“劫”
果不其然,木南出现一瞬间,那原本劈柴劈的好端端的女人就吓了一大跳——原本使着力的斧头不知怎的一歪,底下的木头就这麽直直飞了出去。
“你丶你是那些个外乡人……”那妇人表情惊恐,又因为被他堵着回去的路而不敢轻举妄动,“你们要干什麽?这大白天的,你们难道还想着伤人吗?”
她说话时方言浓重,想要分辨还得多花点儿心思。木南还想着开口,就被这一连串话砸得莫名,真不是他们想多,这些村民的态度比想象中变得还要警惕且充满敌意啊。
“我们只是来问些事,不会对您做什麽。”苏不识在此时上前道,他沉静的声音与面容,怎麽看怎麽比另外一人要显得靠谱和善些。
“我丶我才不胡乱相信你们。”那妇人紧张地拔了两下斧头,没拔起来,只好松送手後退了两步。但并没有因此而大声呼救逃跑,看上去像是对苏不识的话也将信将疑了一些,“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道存的什麽心思,昨天上来就打人不说,今天还恐吓村里头的人,早知道就应该让村长把你们都抓起来!不对,抓起来也不行,你们又不跪拜神像又不奉上供品,做的还尽是一些不敬娱神的事!你们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娱神大人惩罚的……”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木南刚开始还头疼地想着这人不会是在方言里面掺着骂了他两句吧?接着就发现对方说话的内容指向性明显,隐约听到了打人……难道是指吕万坤那夥人?
等一下,这些村民今天看见他们就像看见瘟神似的纷纷躲避,不会其实就是因为吕万坤他们又做了什麽吧?
已知今夜就要举办祭祀仪式了,在这种副本即将发生重大转折之前,他们不可能指望其他人不行动,但这行动方式未免也太招人嫌了一些。唐可显然也听明白了,她连忙上前解释道:“这位婶……这位姐姐,您说的那夥人和我们不是一起的,真的,我们之间可没什麽关系,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怎麽会做对村子不好的事呢?”
“可不是,我们呀就是听祭司大人说晚上的仪式需要出力,这不赶紧过来看看有什麽要帮忙的地方嘛。”木南露出了一个讨巧的笑,他伸手把对方刚才没拔出来的斧子拔起,又在对方吓了一跳的眼神中劈开了一截木柴,“姐姐你看,有我们帮忙,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吗?”
他原先还并不能确定这些柴就是晚上祭祀要用到的东西,结果看对方不但没反驳,眼神还真变得打量起来:“你们这些外头的人,还想着要在干活上帮忙?”
“欸,我们好歹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是想为娱神出力的。”木南信口胡诌道,“至于刚才吓着您的事我给您道歉,确实是我太着急了些。毕竟我刚才亲眼看见娱神降下神迹,急着想找位当地人问问,这哪能不激动呢?”
“你看见了?”对方明显被他的话吸引了,“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丶在湖里的?祭司大人也在为我们祈福对不对?”
木南一听有戏,立即道:“是啊,那时候雨下的可大了——姐姐你也看到了?”
“这……”那妇人脸色白了一瞬,“我没看见,你也说那时候雨下的大,我忙着哄着孩子呢……所以雨停了我才赶紧把棚里的干柴拿出来劈,可不能让晚上被娱神降罪……”
这都要降罪还当个屁的神,木南腹诽道,嘴上却说着:“所以不得赶紧劈完了?那还是我们来帮你吧,多个人也快一些。”
他的话说的早有预谋,另外两人也听懂了,不由分说在院子里就准备干活。那妇人也没想到他们行动起来这麽快,还真就被那架势唬住了,以为他们真就是来搜集娱神传说的普通游客。
总之这麽一来二往的,热络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那妇人也不见得有多热情,但是被木南和唐可一唱一和地套话,还真就得知了不少前因後果。
首先村子里的神,并没有想象中的已经有了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相反的,这东西其实只有六七年,而且是被村长从外头“请”回来的。
具体是怎麽个请法,那女人说自己没有参与也不知道,但是自从娱神进来後,村子里那可就是好事连连。村长便把村里的祠堂又翻新了一遍,硬是让跟着村子一起进来的庙祝们住了进去。平日里面村民可以进去参拜,许多进去参拜过的人都说,向娱神许愿是真的管用,梦里面的黄金那简直堆的比山还要高呢。
木南一边劈柴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末了借着放斧头的动作与苏不识对视一眼,很显然,如果一个人在参拜神像後梦见那所谓的观音面的娱神也就罢了,但这显然是集体性质的,平白无故出现集体幻觉,这其中必然藏着什麽蹊跷。
“实不相瞒,我也在昨天晚上见到了娱神大人呢。”木南忽然如此说道,语气像是有些困惑又像是在窃喜。
“什麽?哎呦……那您还真是福缘多的人,和我这样子的不一样。”那妇人语调中透露着羡慕,“您都看见了什麽?”
“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还有慈眉善目的娱神……哦对了,它还说挑中了我,想让我去龙宫享福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那妇人道,“你是怎麽回应的?”
木南刚才说的一堆话真假参半,此时当然要乘胜追击接着美化:“大概是让娱神大人先等等我,等我积累阴德斩断红尘参禅悟道再接着去它座下……只是听姐姐你的意思,娱神并不算是频繁的降临?那可就奇怪了,我梦里的场景分明挺容易看见贡湖的,白日里我也有在虔诚供奉神像……”
“神像?”那女人忽然凑过来,“你供奉的都是什麽样的神像?”
“当然就是村子里家家户户最常见的娱神塑形啦。”木南心想终于是把话题拐到这里来了,索性便也不装死,他伸手一指对面罗雁家,从这个角度看刚好能看到对面破旧灰色的瓦当和大门,“我们这两天都是借住在那一家,或许是他们家风水比较好吧。”
“这不可能!”那女人猛地反应过来,“那分明是罗丶分明是个凶宅!”
“凶宅?”
“我还能诓你不成?你可知道,那房子里原先除了罗家兄妹二人,几年前还有一个从来都见不得人的女人!”妇人说道,“邪门到一种什麽程度,凡是每一次有人经过,几乎都能听到里面在哭。但是都那样了,那家里的男人也不解释,天天就知道喝酒,再差使孩子干活。平时有村民路过,看见那个哥哥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那就跟没听到一样,好像那宅子里发生的哭声根本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但我昨晚好像并没有听到什麽哭声啊?难道我这样被娱神降下神迹的人,身上也出事了?”
“怎麽会怎麽会,在贡湖村,哪有什麽小鬼敢跟娱神对付?”那妇女连忙说道,说完就赶紧环顾四周,像是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说给木南听的,而是向别的什麽东西自证清白似的,“其实村里都在传,他们家那从来见不得光的女人中邪了,但是祭司又说这样的不能送进祠堂诊治,于是陈医生便给带走了——嗐,到头来解决的是个医生,我看啊,这根本就不是中邪,分明就是疯了。”
她说的煞有介事,确实也是能对上罗雁他们在村子里不受待见的现状,但木南还是问道:“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我今天早上听那位姓刘的大嫂说,他们家那独苗儿子的死好像就是和罗雁有关系?”
“这……”话题骤然从神神鬼鬼牵扯到私人恩怨,那女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犹豫起来,“这话其实我是不信的,虽然大雁那孩子,还有他妹妹,看上去和其他孩子都有点不太一样……但毕竟是邻里关系……”
“既然是邻里关系,姐姐你今天也没有上赶着跟祭司他们一起去看娱神降临,想必应该是有留心的。”木南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就立刻跳转话题说道,“那麽今天上午,你有发现他们家附近发生什麽不太对劲的事吗?”
他故意不问清楚,没有直言罗渔走丢的事,不如说既然有唐可这种开挂的技能在,他只需要看对面的态度就可以了。
果然,那女人的眼睛开始不自然地往罗雁家的方向瞟:“他们家住村长家隔壁,早上那麽多人都去吃早饭……谁没事往那里看啊。”
足够了。
木南闻言笑了笑,他往旁边让了一步,苏不识也转身站到院门放风。二人的动作唐可也心领神会,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时迅速站到对面,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那女人的眼神先是疑惑,接着渐渐变得茫然起来,很快的,她那攥着的拳头松开,人也站直了,仿佛像是失去了意识的人偶一般,就那麽没了动静。
唐可依旧盯着那女人的眼睛,但是左手则对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意味着技能发动成功,他们可以开始问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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