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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接过瓷瓶,指尖微微颤:“小姐,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现……”
“风险与收益总是并存的。”霍锦望着空间里汩汩流淌的灵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天机阁要想在江南站稳脚跟,就得让那些富商知道,我们不仅能提供消息,还能帮他们解决麻烦。这一百两,是我们的第一桶金,也是天机阁名声的敲门砖。”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将江南城罩得严严实实。张府的后墙下,三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落下,正是石默带着两个影阁旧部。
“掌柜的,左边那间亮灯的就是账房。”一个瘦高个的黑影低声道,他曾在张府做过杂役,对府内布局了如指掌。
石默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霍锦给的瓷瓶,倒出三粒黑色的药丸分给两人:“含在舌下,能避过犬吠。”这是用空间药园的“静音草”炼制的,是霍锦特意为夜探准备的。
三人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溜到账房窗外。屋内传来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的声音,还夹杂着账房先生的咳嗽声。
石默打了个手势,瘦高个立刻掏出一把小巧的匕,轻轻拨开了窗闩。
“嗤——”石默对着屋内吹了一口带着淡淡异香的粉末,正是改良后的迷魂散。不过片刻,屋内的算盘声就停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三人翻墙而入,账房先生已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石默点亮随身带的夜光石,光芒虽弱,却足够看清屋内的情形。书架上摆满了账本,从去年的到今年的,码得整整齐齐。
“找去年秋收后的账目,”石默低声道,“张万利的丝绸生意在那时突然扩大,定有猫腻。”
两人立刻动手翻找,指尖划过一本本厚重的账本,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石默则走到账房先生的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一个上锁的木盒。
他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锁。木盒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叠书信和几张银票。石默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借着夜光石的光一看,落款竟是“周翰林亲启”!
“找到了!”另一边的瘦高个举起一本账本,激动地压低声音,“这里有笔账目,写着‘西域采买’,金额却比市价低了三成,后面还画了个小三角!”
石默接过账本,翻到那一页。果然,一行潦草的字迹写着“付西域胡商银三千两”,旁边的小三角符号他认得——这是影阁记录“秘密交易”的暗号,看来张万利不仅偷税,还和西域的走私商人有勾结。
“收起来。”石默将账本和书信都塞进怀里,“撤!”
三人原路返回,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账房先生还在昏睡,桌上的算盘停在一个诡异的数字,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生的一切。
次日清晨,清风茶馆的后门悄悄进行了一场交易。王元宝的随从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换来一个用油布包好的包裹。
回到府中,王元宝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里面正是张万利的账本和与周翰林的书信。他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好个张万利!竟敢勾结走私商偷税漏税,还想攀附三皇子压我一头!”
他立刻让人将证据整理好,匿名送到了江南巡抚李嵩的府上。
李嵩本就与三皇子不和,见了证据,当即下令彻查张万利的丝绸生意。
不出三日,张万利就因“偷税漏税、勾结走私”被革职查办,家产充公。
王元宝则趁机低价收购了张万利的丝绸作坊,一跃成为江南最大的丝绸商,垄断了大半的西域贸易。
消息传开,江南的富商们都坐不住了。他们隐约听说,是一个叫“天机阁”的神秘组织帮了王元宝,只要花银子,就能买到最精准的情报。
“听说了吗?王掌柜花了一百两,就把张万利搞垮了!”
“那天机阁当真这么厉害?连周翰林的书信都能拿到?”
“我看呐,以后想在江南做生意,怕是得跟这天机阁打好关系了……”
清风茶馆的后巷,每天都有富商派来的人打探消息,石默定下的“价目表”前,总是围着不少人。十文钱的市井传闻成了底层百姓的谈资,一两银子的商户秘辛成了小老板们的利器,而那些愿意出十两甚至百两银子买官员隐私的,大多是些想攀附权贵或打压对手的富商。
天机阁的第一桶金,很快就变成了第二桶、第三桶。石默将银子换成银票,悄悄送到柳府,看着那叠厚厚的银票,他对霍锦的敬佩又深了一层——这个七岁女童,不仅懂情报,更懂人心,懂得如何让一张纸变成撬动财富的杠杆。
“小姐,这是这几日的收入,一共五百三十二两。”石默将银票递给霍锦,语气中难掩激动,“还有不少富商想预约情报,其中有个做茶叶生意的,愿出五百两买南楚茶商的进货渠道。”
霍锦接过银票,指尖拂过上面的朱印。这些银子,足够天机阁在江南再设三个据点,也足够她买几块上好的羊脂玉。但她的目光,却越过银票,望向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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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的生意暂时不接。”霍锦将银票交给云珠收好,“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江南本地,尤其是那些与京城有往来的商户。”她要查的,不仅是生意,更是三皇子在江南的根基,是父亲被弹劾背后的蛛丝马迹。
石默虽有些不解,却还是恭敬地应下:“是,属下明白。”
就在这时,云珠匆匆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小姐,陈掌柜派人送来的,说城西的药铺来了个怪人,能治疑难杂症,却只给穷人看病,富商出再多钱也没用,好多人都去围观了。”
霍锦接过字条,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却提到了一个名字——“凌玄”。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神医谷的凌玄,那个以医毒双绝闻名、性情古怪的神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南?
是巧合,还是冲着天机阁来的?抑或是,与京城的局势有关?
霍锦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江南的水,似乎因为天机阁的搅动,变得越来越深了。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神医,又会在这潭水中,激起怎样的波澜?
她忽然对石默道:“让人去查查那个凌玄,看看他来江南做什么。记住,别惊动他。”
石默虽不知这个凌玄是谁,却从霍锦的语气中听出了凝重,连忙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窗外的阳光正好,紫藤萝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铺成一条淡紫色的路。
但霍锦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新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那五百多两银子,不过是这场风暴来临前,一枚小小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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