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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热闹人群散去。爱丽丝抬眸盯向还留在店内的男人。
他却不接昨天的话茬,也不向她表示什么,只担忧地望向她:“爱丽丝小姐,这件事背后的人,不只是托马斯子爵。”
“哦?”她注意力立马回转。看来敌人不止眼前所见。
“小姐,我今日骑马赶来就是恰巧得知背后人谋划。”艾德里安莫兰道,“在兰贝斯宫面见大主教后,路过花园角落,听到杜克公爵和托马斯子爵密谋此事。”
他详细复述自己听到的话。
“不过,我并不清楚为何杜克公爵要与您为敌。”男人有些赧然,“我去问问母亲,或许她知道。”
“不必,我去见见芬斯伯里伯爵夫人。”
还没有人在打了她一巴掌后,能全身而退。听完内情,爱丽丝眼中积聚起阴云,闪过赤红之色。
玉兔反击
“爱丽丝小姐,您这是?”看着被仆从引进门的小姐,芬斯伯里伯爵夫人三指轻托茶杯,喝了口茶道。
“芬斯伯里夫人,请原谅我今天突然登门拜访。”爱丽丝从容在她对面沙发坐下,“想向您询问一位先生的消息。”
“是哪位得了爱丽丝小姐的另眼相待?”伯爵夫人来了点兴致。
“杜克公爵。”年轻小姐随意道出此人身份。
“咳咳,”芬斯伯里夫人被茶水呛住,缓了好一会才问出心中疑惑,“小姐,您可知,您是在向一位伯爵夫人,探问一位公爵消息?”
“当然。”她也拿起仆从刚端过来的茶水,悠悠品了一口。
“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原因吗?”伯爵夫人依然不解。
爱丽丝简要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事,本身也没隐瞒的必要,当时围观者众多,消息一定会很快传遍伦敦城。
“您是怀疑杜克公爵与此事有关?”伯爵夫人问道。
“不是怀疑,我有确切消息,”爱丽丝缓缓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芬斯伯里夫人沉思片刻道:“我想我明白背后缘由。爱丽丝小姐可知伦敦城中,乃至整个英国的假发生意在谁手里吗?”
爱丽丝一点就通,以陈述语气道:“您的意思是杜克公爵垄断全英国假发生意,而固发回春膏挡了他发财路。”
对面夫人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您是否……”爱丽丝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芬斯伯里夫人打断。
“小姐,我已经说过了,他是一位公爵,而我们家只是伯爵。”早放下茶杯的夫人强调,犹豫半晌,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更要紧的是,他是王座上那位,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
“皇储威尔士亲王见他,哪怕私下暗斗,面上也是和气的。”既然已经说了,便不介意再隐晦透露一些,就看这位聪明小姐能领悟几分,“至于王座上陛下的情况,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敢触怒一位王最后的疯狂。国王的威严不容侵犯。”
爱丽丝沉吟几番,心中便有了答案。她好歹在天竺国做了一年公主,耳濡目染,帝王权术也略知一二。
“那便烦请夫人您为我引荐,让我进宫面见陛下。”爱丽丝把面前摆放的方糖碟推到旁边,笑道,“任是多重要的棋子,只要主人不再需要,他就毫无价值。”
芬斯伯里伯爵家到底在议会颇有势力,最近借爱丽丝慈济堂药店的东风,又吞进掌握几个重要工业城市的选票,在国王面前也说得上话。进宫日子就安排在三天后。
爱丽丝同芬斯伯里夫人在侍从引路下,走进白金汉宫,宫殿内陈设并不追求极致豪奢,但依然处处可见精致华贵。
依礼向国王乔治三世送上问候,两人在会客厅包裹天鹅绒的椅子上坐下。
“爱丽丝小姐,你的情况我都已知晓。毕竟是最近伦敦城乃至全国的大红人,之前也有过耳闻,”乔治三世语气看似亲和,但不怒自威,话里话外都是国王姿态,“芬斯伯里伯爵说,你自荐要彻底治疗我的病症?”
说到这里,他话头一转,威势相加,“小姐,如今全国都知道皇家医生已经宣布我痊愈了。又哪里需要多此一举?”
“陛下,一株植物长势如何全看根系,如果地上好花好叶,但根系病灶未除,早晚还有隐患。”爱丽丝接住压来的国王之威,泰然自若地答话。
笑话,西王母、玉帝这些天庭掌管者,她都常见,哪里会被这区区凡间帝王威慑。
倒是芬斯伯里夫人忍不住瞥来一眼,表情隐隐有些稳不住。
“怎么说?”乔治三世见一位乡绅小姐这般沉得住气,收了外显的威势,端坐问。
“陛下,您近来是否仍会不时看见虚影?”爱丽丝刚问出口。
乔治三世便挥手叫来侍从:“你们陪芬斯伯里伯爵夫人去楼下会客厅坐一会儿。”
等侍从重新关上厅室房门,高高在上姿态的国王才端肃了神情,打量面前看起来淑女端庄的小姐道:“好了,小姐,你可以说了。”
爱丽丝笑笑,不以为意,接着道:“陛下,您如今应当还会看见虚影,只是您知道那是假的,但这就是病灶未除的征兆。”不,看这国王面相便知情况并不乐观,他多数时候是分不清的,至少保持怀疑,忍不住想要相信。话却不能这么说。
“小姐,你该知道,有些话……”乔治三世并不说完。在他看来,面前小姐理当领会他的意思。
“当然,但作为您国土上的一员,我迫切希望您身体安康,还能统领不列颠荣光。“漂亮话是要有的。这种话她信手拈来,毕竟曾哄得天竺国便宜父王事事依从自己,也能次次用贝内特太太这位人间母亲最喜爱的话达成自己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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