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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藏经阁序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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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回到了在丹霞殿清理丹室的时候，只是这里没有了灼热的高温和刺鼻的药味，只有书卷的沉香和永恒的宁静。

时间在无声的劳作中缓缓流逝。

巨大的藏经阁一层，仿佛自成天地，只有窗外光线缓慢移动，诉说着时光的变迁。

偶尔有弟子前来此处寻找基础法术，看到正在默默擦拭书架的虞颜，大多只是瞥一眼，便径直去寻找自己需要的玉简，无人会留意这个穿着月白襦裙、做着最低等工作的整理弟子。

枯燥吗？自然是枯燥的。

但与杂役院那些沉重的、肮脏的、随时可能被斥责的活计相比，这里已然是天堂。

至少，她可以安静地待着，不必忍受风吹日晒，不必担心随时降临的惩罚。

而且，身处这浩瀚书海之中，即使只是触摸着最基础的玉简，也让她那颗对仙道依旧残存着一丝向往的心，感到一丝莫名的慰藉。

就在她清理到甲伍区一个靠近墙角、光线相对昏暗的书架最顶层时——她需要踮着脚，费力地伸长手臂才能够到——指尖无意中碰触到了一个被塞在角落极深处的、触感异常粗糙冰硬的物体。

与其他光滑温润的玉简，或是柔软坚韧的古籍不同，那东西入手沉甸甸的，表面似乎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虞颜有些好奇，用力将其从拥挤的角落中抽了出来。

果然是一枚玉简，但与其说是玉简，不如说更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灰扑扑的石片。

它比普通玉简更厚，边缘有些破损，表面没有任何光华，灵性全无，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的痕迹，仿佛已被遗忘在此地数百年之久。

她下意识地用手中的麻布，轻轻拂去上面的积尘。

灰尘簌簌而下，露出了石片本身灰暗的颜色，以及上面用某种古老技法刻蚀出的、已经模糊不清的纹路和字符。

这不是记录功法的玉简，倒像是一枚记载杂闻轶事的古老信物。

虞颜鬼使神差地，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灵识，探入其中。

玉简毫无反应，似乎真的只是一块顽石。

但就在她准备放弃，将其归类到废弃杂物中时，那石片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幻觉般的波动，一闪而逝。

同时，几个断断续续、模糊不堪的古体字迹，如同沉在水底的影子，勉强映入了她的感知：

“…混沌…初开…化生…万物…源…”

字迹残缺不全，信息模糊至极，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湮灭。

虞颜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清了，那感觉太过飘渺。

“混沌初开，化生万物？”她心中默念着这残缺的句子，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似乎只是一个古老的神话传说片段，与那些基础五行法术格格不入，也毫无实际用处。

她并不明白这几个字背后可能蕴含的、与她自身息息相关的惊天秘密。

只是，在接触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她体内那深藏于五行伪灵根之下、死寂沉眠的混沌灵源，似乎微不可察地、如同沉睡中的婴儿被远方的歌谣触动般，荡开了一丝比蛛丝还要细微、连她自身都毫无所觉的涟漪。

她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现了某件被彻底遗忘的古物。

她按照规矩，将这枚灰扑扑的、不起眼的石片玉简，小心地放在了那个书架角落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与其他几枚同样看似无用的、记录杂学的玉简放在了一起。

然后，她便继续拿起麻布，默默地、认真地擦拭下一个书架。

藏经阁的日常工作，才刚刚开始。

而这枚偶然重现于世、记载着“混沌”二字的残破玉简，如同投入命运长河的一颗石子，虽未立刻掀起波澜，却已注定将在未来，漾开无尽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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