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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唱歌（第1页）

次日凌晨三点半，屋里屋外伸手不见五指，距离广场最近的招待所上下两层楼灯火通明。

钱绾站在床上张着手等待妈妈穿衣服，另一张单人床上的钱温自顾不暇。

门口传来敲门声。

钱温反手抓着自己的头走到门口，她站在门口问：“是爸爸吗？”

“是！”钱敬狡黠地笑笑，将自己原本声线伪装起来，听起来好像变粗。

钱温打开反锁着的房门，冲着自己弟弟翻了个白眼：“你好无聊。”

转转身回到自己睡的床上，拿起皮筋将头扎好。

“妈妈。”

“妈妈。”钱敬大声叫着。

杨双不赞同看了眼小儿子，叮嘱道：“老三，声音小点，招待所不仅有我们，还有其他人在睡觉。”

“哦。”钱敬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用气声说，“爸爸说给你们占位置洗漱，让你们快点过去。”

杨双给女儿编的动作加快，嘴里不停催促大女儿。

招待所洗漱间可供洗漱龙头只有八个，暑假拖家带口特别多为了节约钱只开一间房，他们一家六口住两个房间算空的。

据她所知有些房间，至少是四到六个人，床上睡不下，直接在地上打地铺，反正夏天不会着凉。

钱温拿起架子上的洗漱盆往外冲，还没扎完头的钱绾也想跟着往外冲。

奈何，有“质”在妈妈手中。

她不停地喊道：“妈妈，快点。”

听得杨双心烦，加快度将女儿脑袋上的五角星型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她瞟了眼目不转睛看着小女儿头的小儿子，问：“喜欢？”

钱敬迟疑片刻，而后点头。

“想留长吗？”

钱敬摇了摇头，说：“老师说男孩子不能扎头。”

“谁说的？”杨双将女儿转过来看了看她前面，“不论男女都有坚持自己喜欢的权利，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情况下，妈妈支持你所有决定。”

钱敬懵懵懂懂点头。

感觉自己头不在妈妈手中，钱绾从床上跳下来，穿好凉鞋小跑着离开房间。

二楼洗漱间站满排队旅客洗漱的旅客，昨晚洗漱一家人傻乎乎分开排队，结果别人是一个人霸占龙头洗全家，他们一家六口在停供热水前勉勉强强洗完。

“借过。”

“借过。”

大女儿快洗完，钱桥抱起小女儿，等着洗漱：“绾绾来，爸爸抱。”

钱绾居高临下向下看，打量洗漱的乘客后脑勺，小声说了句：“他们的后脑勺像菜板。”

钱桥下意识去捂女儿的嘴巴，后知后觉想起女儿说的是方言，别人听不懂，放心，顺着女儿视线看过去，确实很平，从大人到小孩如出一辙平，像是被刀削般。

同行看升旗的人很多，手电筒出的星星点点光芒汇成一束光，照亮胡同。

钱家人到广场上，已经有旅客盘坐在地上，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呆坐五分钟，实在无聊，钱温开口说：“小妹，唱歌。”

钱绾从妈妈怀里站起来，走到大家跟前，挺直腰背站立好，准备唱歌时眼神中充满感情，没有音乐伴奏，小手一抬，一家人便能猜到她要唱什么歌。

郭兰英老师的《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

坐在周边游客不自觉跟着她唱了起来，这歌是现场所有人都会唱的，大家望着空荡荡的旗杆，眼睛中泛起泪花。

跟唱的人越多，钱绾更加起劲，渐渐走远，邀请陌生人加入。

钱桥与杨双在黑夜中对视，小人来疯，又唱开心了。

一歌结束，人群中有女声问：“小孩，你还会唱什么？再来一。”

钱绾毫不怯场，站在中间接着唱歌，从红歌到现下最流行歌曲再到儿歌，短短半个小时，像是开了一场演唱会。

人群中，一位银白头老奶奶坐在木板凳，闭着眼睛打节奏，偶尔会睁开眼睛看看钱绾，眼中带着审视。

唱累了，无论别人怎么撺掇，钱绾拒不配合，回到父母身边坐下，双手捧着水壶喝水。

“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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