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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将一双沾满黑泥的臭袜子扔在他脸上。
那股酸臭直冲鼻腔,古天苦胃里一阵翻涌,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是,龙哥,马上就洗。”
他连忙捡起袜子,弓着背点头哈腰,声音细如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突然落到这步田地?
贪污的证据被摆在阳光下时。
他还心存侥幸,以为靠着多年的人脉能脱罪。
可判决下来的无期徒刑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所有幻想。
妻子得知家产被全部没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直接寄来了离婚协议书。
而今早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儿子古备因为数起交通肇事案情节恶劣,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最让他窒息的是,曾经被他视作底层蝼蚁的恶霸。
如今成了能决定他三餐冷热的管教。
那些他当年签字审批时连正眼都懒得瞧的社会闲散人员。
此刻正踩着他的尊严作威作福。
他进牢房第一天就被狱霸龙哥盯上了。
“听说以前是局长?在这儿,规矩得重新学。”
龙哥捻着手指,轻描淡写地定下了规矩:
晚上只能蜷在马桶边睡。
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给全牢房的人端水洗脚。
稍有怠慢,迎来的便是拳脚相加。
有次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龙哥直接舀了一勺马桶里的污秽物,硬塞进他嘴里。
更让他绝望的是。
前教育局局长的身份像个烙印,引来了无数特殊关照。
似乎这样更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慢悠悠走过来,皮鞋尖踢了踢他的胳膊:
“古局长,听说你以前挺嚣张啊?开会时不是总说要严惩社会败类吗?”
旁边的小弟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嘲讽道:
“对啊,您当年批文件的时候,怕是没想过自己也会成败类吧?”
古天苦死死低着头,额角抵着冰冷的水泥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没有,都是大家抬举!”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
古天苦被抽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抬举?谁给你的脸抬举你?”
刀疤脸蹲下身,揪着他的头迫使他抬头。
“你现在就是条没人要的狗,有什么资格提抬举?”
古天苦疼得牙咧嘴,却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连声附和:
“是是是,我是狗,我没资格!”
“呵呵,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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