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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摊开在她那件破烂外衫上的,是经过暴晒、脱粒、扬场后,最终得到的“粮食”。
灰扑扑的、干瘪细小的粟粒,如同被遗弃在河滩亿万年的砂砾,毫无生气。它们堆在一起,只有可怜的一小堆,甚至无法填满她那双沾满泥污血痂的手掌。粟粒间依旧混杂着无法被风吹走的细碎泥土和深褐色的穗壳碎屑,散出一种混合着尘土和陈腐谷物的、难以言喻的、令人毫无食欲的气味。
这就是她所有的收成。耗尽心血,熬过万千劫难,从“窑工坟场”的碎瓷堆里,从虫口、毒药、暴雨和干旱中,硬生生抠出来的、最后的活命粮。
李青禾呆呆地看着这一小堆灰扑扑的“砂砾”。麻木的心湖里,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泛起。她只是极其缓慢地、伸出颤抖的手,极其小心地、捧起一小捧。
干瘪的粟粒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带着粗粝的触感。很轻。轻得如同捧着一捧枯叶燃烧后的灰烬。
她需要知道它有多重。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理智。她挣扎着爬起,踉跄着走回破窑。在那堆破烂里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出了那截用草绳系着、当作秤砣用的、沉甸甸的碎瓷块,还有那根用坚韧的荆条反复打磨、刻着模糊刻度的简陋秤杆。
她回到那堆灰扑扑的粟粒旁。将破烂外衫的四个角系紧,做成一个简陋的包裹,将那堆粟粒小心翼翼地、一粒不落地倒了进去。然后,她将那沉甸甸的碎瓷秤砣挂在秤杆一端,另一端,极其小心地挂上那个装着全部收成的、轻飘飘的布包。
秤杆,在她枯瘦、颤抖的手中,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寻找着平衡。
她佝偻着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秤杆上那几道模糊的刻度。窑洞外灼热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她脚下投下一条细长而扭曲的阴影。汗水早已干涸,皮肤紧绷得如同龟裂的土地。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空瘪的胸腔,出空洞的回响。
秤杆终于微微颤抖着,停住了。
那根粗糙的、带着毛刺的荆条秤杆,在她枯瘦如柴、布满裂口和血痂的手掌中,微微颤抖着,终于艰难地停在了某个微妙的倾斜角度。秤杆的一端,是那块沉甸甸的、用草绳紧紧系住的碎瓷秤砣,粗粝的棱角在灼热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另一端,是那个由破烂外衫系成的、轻飘飘的包裹,里面装着灰扑扑的、如同被榨干了最后一点水分的砂砾般的粟粒。
李青禾佝偻着腰,像一棵被狂风暴雨摧折后勉强站立的枯苇。她布满血丝、被浓烟、毒气和烈日反复折磨的眼睛,此刻如同两颗蒙尘的玻璃珠子,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秤杆上那几道用石片反复刻划、早已模糊不清的刻度线上。
汗水?早已没了。皮肤紧绷,干裂的嘴唇如同久旱的河床,裂开细小的血口。喉咙里如同塞满了滚烫的沙砾和碎瓷片,每一次微弱的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唯有胸腔里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空瘪的胸腔,出空洞而巨大的回响,在她自己的耳膜里轰鸣。
窑洞外,西坡的烈日如同熔化的金汁,无情地泼洒在荒芜的碎瓷堆上,蒸腾起扭曲的热浪。洞内却弥漫着一股凝固的、混合着陈腐谷物、泥土腥气和汗馊味的死寂。
秤杆,那根维系着她所有挣扎、所有苦难最终重量的荆条,终于静止了。
她的目光,顺着秤杆微微上翘的那一端——挂着粟粮包裹的那一端——缓缓移动,艰难地聚焦在下方那条代表着“百斤”的、最粗最深却依旧模糊的刻痕上。
包裹的底部……悬着。
离那条象征着生存底线的刻痕……悬着。
隔着一段微小得几乎看不见、却又如同天堑般的距离……悬着!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从她早已冻僵麻木的脚底板,顺着脊椎,如同一条剧毒的冰蛇,猛地窜上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
不够……
这两个字,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作响的恶毒,狠狠地、猝不及防地烫在了她的意识深处!烫得她灵魂都在剧烈地抽搐!
不!不可能!
一股混杂着巨大恐慌和难以置信的蛮力,猛地从她残破的身体深处爆出来!她几乎是扑上去的!双手死死抓住那根颤抖的秤杆!布满血痂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嵌入粗糙的荆条木纹里!她拼命地、疯狂地将秤杆上挂着粟粮包裹的那一端往下压!往下压!试图让它触碰到那条该死的、决定生死的刻痕!
“下去!下去啊!”无声的嘶吼在她干裂的胸腔里翻腾、冲撞!
秤杆在她蛮力的压迫下,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挂着秤砣的一端被高高翘起。那沉甸甸的碎瓷块在空中危险地晃动着。然而,无论她如何死命下压,装着粟粮的包裹底部,离那条刻痕始终隔着一线微不可察却又坚不可摧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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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距离,是如此的微小,微小到可以用一粒粟来填满。却又如此的巨大,巨大到足以将她这半年来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血泪、所有在绝望深渊里抓住的微弱希望,彻底碾碎成齑粉!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猛地从她撕裂的喉咙里挤出!她像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颓然松开。秤杆剧烈地反弹、晃动!装着粟粮的包裹猛地向下一坠!秤砣也随之沉落!
“啪嗒!”
一声轻响。包裹的底部,终于……轻轻地、极其轻微地……触碰到了那条代表着“百斤”的刻痕!仅仅是一触!秤杆随即又恢复了微妙的倾斜,包裹再次悬空!
但那瞬间的触碰,如同黑暗中擦亮的一星微弱火花,瞬间点燃了她眼中最后一点濒死的疯狂!
碰……碰到了!碰到了!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出一种骇人的光芒!死死盯着那根刚刚稳定下来的秤杆!包裹底部,似乎……似乎正好压在刻痕上?不,是悬着?光线太暗,刻痕太模糊!她看不清!
必须看清!必须确认!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偏执,瞬间主宰了她!她猛地抓起那个轻飘飘的包裹,像是抓着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踉踉跄跄地冲出破窑!她要去晒场!那里开阔!那里有光!那里有全村人见证的公平!
她要去过秤!用村里那杆公用的、刻着清晰星花的、代表着官府意志的大秤!
她要去称一称!称一称这堆灰扑扑的砂砾,到底够不够填满那该死的、一百斤的税粮窟窿!
正午的晒场,如同一个巨大的、烧红的铁鏊子。滚烫的青石板地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空气被烤得滋滋作响,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新麦焦香、陈年谷糠和牲畜粪便的、属于收获季节特有的、沉甸甸的复杂气味。
晒场上人影绰绰。刚刚结束夏收的农人们,正将自家金黄的麦粒铺开暴晒,用木锨翻动,扬起一片片金黄色的尘雾。箩筐、簸箕、连枷堆放在场边。粗犷的说笑声、木锨刮擦石板的刺耳声、牲口的响鼻声交织在一起,嘈杂而充满一种疲惫的生机。
李青禾的出现,如同滚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冷的水。
她佝偻着腰,几乎将上半身折叠起来,像一个被岁月和苦难压垮的老妪。枯槁的头被汗水(或许是刚才奔跑的虚汗)和尘土黏成一绺绺,紧贴在青灰色的额头上。身上那件勉强蔽体的破烂衣衫,早已看不出本色,沾满干涸的泥浆、可疑的深褐色污渍和草屑。她赤着脚,脚底满是泥污和细小的伤口,每一步踏在滚烫的青石板上,都留下一个模糊的、带着湿气的泥印。
最刺目的,是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用破烂衣衫系成的、鼓鼓囊囊的包裹。包裹里透出的不是金黄的麦色,而是一种灰扑扑的、如同陈年灶灰般的黯淡颜色。
喧闹的晒场瞬间安静了许多。翻动麦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无数道目光,带着惊愕、探究、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齐刷刷地扎在她身上。
“嘶……是西坡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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