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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林行川又与洛子期提了这件事,洛子期拗不过他,只好一大早跑这一趟。
听见族长自嘲之语,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大祭司够格吗?”洛子期不禁挑眉问道,“这听起来地位应当与长老们不相上下吧?”
“大祭司?”族长嗤笑一声,语气带了些嘲讽,“我记得当今大祭司还是个黄毛丫头呢!那群长老连让她看一眼新蛊王都不愿,更何况蛊王鼎。”
“为何?虽说大祭司是个姑娘家,也不至于连新蛊王都见不得吧?”
聊到这里,族长环顾四周,忽然凑近,示意洛子期弯下腰来,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听闻新蛊王至今尚未认主,我们这儿那些有头有脸的都去见过了,唯独就瞒着她一个……她这大祭司的位置,还是上任大祭司硬塞给她的,要不然只空凭一身本事,她能当上大祭司?”
洛子期隐隐约约察觉到他话中之意。
这明摆着不待见女流之辈,虽说阿箬本事足够,可那群人明显不愿让一个女人上位。
不过想来也是,他们进入苗疆一路走来,几乎没见过几个女人抛头露面。
唯一与众不同的,只有阿箬。
阿箬就像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穿梭在重重叠叠的大山里。
“你提起她来,应当是见过这位大祭司了。”族长低着头,手上动作未停,缓声道,“我虽未曾见过她,但能让上一任大祭司力排众议扶她上位,想来也是个有本事之人,若是能让新蛊王见上她一面,认主了,恶心那几个长老一把,我倒也十分高兴。”
“你好像不太喜欢那些人?”
洛子期低垂着眼,盯着族长虎背熊腰的身影,轻声问道。
一时风止,万籁俱寂。
二人沉默许久,洛子期才重新听见族长的声音。
“我恨他们。”
男人语气带着浓郁的恨意,如同实质。
显然这话不假,族长与那些人的仇怨极深。
洛子期闻言不禁愣住,再问下去,又要牵扯上幻蝶谷里这个神秘部落与苗疆长老的恩怨,他无意打听。
思忖片刻,他状似不经意问道:“外界传得这个部落玄之又玄,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我看族长知道的还挺多?”
族长手中正捣着一些草药,闻声动作慢了下来。
“他们评价我族神秘,又不代表我们耳目闭塞,怎么说,我们也是苗疆之人。”
“那你知道是谁在保管蛊王鼎么?”洛子期十分直白地问,“蝴蝶梦不解,师……我心难安。”
族长觑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一顿。
“那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洛子期:“……”
二人沉默一番,族长终于将手中的药捣碎了,转头倒进了正煮着滚烫开水的壶里。
“而且,你们还真不一定能拿到手,还是别不自量力了。”他说,“想来那些老家伙看得紧呢,最近蛊王鼎风头大盛,他们就等着那些人跳进去,出不来。”
洛子期思索片刻,对这句话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你们要在这里待多久?”族长却不应他,反而状似不经意岔开话题,“我可不管吃管住的。”
洛子期想了想林行川那一身痕迹,沉默片刻,才道:“还要再待几日吧。”
见族长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洛子期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块还未来得及兑换银两的碎金子,这些钱让族长再收留两日,简直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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