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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护闻此有些忧心忡忡,“也不知滕大人留下的方子能撑多久,他说这一去,京城中全靠太医院其他院士,他家女儿也一直在府中闭门钻研,说我们若是担心可以去他府上问一问滕携蓟。”
寿王知道他这样说是担心越清宁,毕竟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便是有滕大人留下来的药方也还是不放心不下来。
“你便去问问看吧!越尚书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回家看一眼亲人状况如何,你既然还在京中自然要为他多照看一分,若是无事那便最好,若是有什么事你也能尽快通知越尚书。”
要的就是寿王殿下这句话,崔护甚至急得来不及回家换上一套衣服,就匆匆去了滕大人府上。
中途碰到了弟弟崔景也才从宣政西门出来,便和他一道去了。
未料到两人到了滕府,只见无论正门还是小门都紧闭着,一点不像有人的样子,还是崔景不拘小节爬上院墙,才看到了呆坐在院中的滕携蓟。
“喂!滕大小姐,你怎么了?谁将你锁起来的?”
听到有人在叫,滕携蓟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好半晌才找到骑在墙头上的男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见此刻院外也没人看着,一个飞身便落到了院中。
“滕大人与越尚书今日领命去了凉州你知不知道?”
见她神情恍惚的点点头,崔景又问。
“滕大人说京城里面,恐怕只有你能钻研的出时疫之方,要我们来问问你进展如何?”
闻此她好像当即愣住,继而展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慌乱表情,甚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绊倒在地,崔景忙冲上前扶住了她。
“就算没研究明白也没什么,毕竟这样大的事也不全指着你一人,不必如此自责耗神!”
原来他还不知道,原来门外的疫病还未得解,滕携蓟蹲在地上捂着脸恨不得这真相从她脑中消散了去,怎么这么多人偏偏是她知道其中真相。
崔景不明所以,以为她是自责自己无能,也跟着她蹲下来,手抬起来刚想拍拍她又恐惊了佳人,悬在空中半落不落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自愧成这个样子?”
她听着他的话,突然毫无来头的插了一句。
“寿王叫你们来的对不对?”
的确是寿王叫哥哥来的,崔景缓缓点点头,可这平日里沉静自若的姑娘听到这话哭得更狠,甚至捶打着自己双膝,恨不得将自己撕开了了事。
崔景赶紧拦下她,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你这么没有……”
“已经出了!药方已经出来了。”
他闻言瞪大了眼睛,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说已经有药方,是你已经琢磨明白如何医治时疫了吗?”
面对他天降之喜的兴奋表情,滕携蓟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像是早知如此似的,将他带进屋里,把自己写下的药方交给了他。
崔景拿着那张珍贵药方,却不自觉的打量起人家的书房,房中几乎到处都是写了药方的纸,在地面上铺了满满一层,他对照自己手中的这一副发现完全一样,甚至用法用量都一致,就好像她早就准备好了,正等着能进来的人把药方给带出去。
“你这里……”
她不欲叫他多说,拉着他将他拽出房间。
“用法用量我都已经写下,但还要再多嘱咐一遍,一定冷服,若有必要可用水飞朱砂、雄黄为衣,每一丸取泉水化服。”
说完又一个人回了房间,崔景甚至来不及对她道一声谢,只能看着房门紧闭,那边人的面色实在不像是夜以继日终于研出良方的解脱神情。
同样的方式跃了出去,将此事同哥哥说了一遍,但崔护现在心里装着的都是未来嫂子,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拿了药方便急吼吼的往越府赶去。
此刻越清宁也正兀自疑惑,却猛地听到了有人扯破了贴在门上的封条冲了进来。
她心里隐隐不安不敢确定,刚从屋子里出去。
只见那个与她七日不曾见的崔三少主正站在院子里,一双鹰眼焦急的巡视四周正在找她。
他答应过七日后会来接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越清宁心中翻腾差点停了一瞬,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言九鼎,视字千钧的君子。
“你是谁啊?怎么敢闯进越家来,宫中的封条都敢冲破,你难道是不要命了吗?”
成姑姑不知来人是谁,领着一队家丁将他团团围住,但他根本没有心管眼前的这些人,一转眼便透过他们看到了后面站着的心心念念的姑娘。
她正好好的站在那里,如同他的梦境里一般轻柔婉约的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回疫病,更从来不曾与他分离一样。
他笑着感觉到自己脸上温温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充斥眼眶,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只怔怔的朝她走去。
“站住!越家岂是容你造次的。”
越清宁看清他的脸,亦是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神情,叫拦着他的人都住手。
“你们下去吧!这位……是我未来的夫君。”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还拦着未来姑爷的几个家丁,一听这话皆你观我我观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崔护拨开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清宁,我来履约了!”
越清宁抬眼望着他也笑了出来,伸出双手接住来人的怀抱。
整个院子缄默无声,无一人敢插口半句,听到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雀铭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正是崔护冲过来将她抱进怀中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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