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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守镜玄机与醋海微澜（第1页）

踏入秩序壁垒的瞬间，仿佛从狂暴的海洋一步跨入了宁静的湖泊。

外界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神魂的混沌噪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安的、如同母亲低语般的法则韵律。空气中流淌着精纯而温和的灵气，虽然不如地脉灵泉那般磅礴，却更加纯粹，带着一种洗涤心灵的净化力量。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笼罩在柔和乳白光晕中的世界。天空是纯净的白色，没有日月，光芒却均匀洒落。远处有山峦起伏的轮廓，线条柔和，近处可见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溪边生长着一些散莹莹微光的奇异植物。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与外界的混乱疯狂形成极致反差。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仿佛这里已经太久没有迎来新的访客，时间都变得缓慢而凝固。

那队金丹兵俑在前引路，步伐整齐划一，金属脚掌踏在如玉般光滑的地面上，出沉闷而规律的“铿锵”声，是这片寂静世界中唯一的节奏。

石坚好奇地东张西望，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旁边一株长得像灯笼草、散着暖黄光晕的植物。

“嗡！”旁边一名筑基后期的兵俑手中长戈瞬间横移，冰冷的戈尖距离石坚的手指只有一寸之遥，警告意味十足。

石坚吓得一哆嗦，连忙缩回手，嘟囔道：“摸一下都不行？小气！”那兵俑毫无反应，收回长戈，继续前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生。

墨玉看着石坚吃瘪的样子，清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低声道：“此地法则严谨，勿要随意触碰。”

孙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好笑，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丝。他注意到墨玉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赶紧收敛心神，专注于观察环境。

洛星辰则显得格外拘谨，亦步亦趋地跟在最后，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这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铁疙瘩”。

行走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风格极其古朴的殿宇。殿宇通体由同样的乳白色石材砌成，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无数细密玄奥的符文如同呼吸般在墙壁表面明灭流转。

殿宇门前，站着一位身影。

那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袍的老者，须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温润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他手中托着一面样式古朴、边缘有些残破的青铜镜，镜面并非映照景物，而是如同水波般缓缓荡漾，内里仿佛有星河生灭。

老者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压散，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净土世界融为一体，成为了法则的一部分。其修为，深不可测！

引路的金丹兵俑在老者身前十丈处停下，单膝跪地（尽管是金属身躯，动作却流畅自然），出铿锵之声：“守镜人大人，闯入者已带到。其气息混杂，自称受‘母体’遗蜕指引，前来探寻对抗‘终末湮灭’之法。”

被称为“守镜人”的老者目光落在孙建身上，那目光平和，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本源。

孙建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自身，混沌道基、万象星枢盘、甚至丹田内那朵金莲虚影，都在这目光下微微震颤，仿佛被看了个通透。

他不敢怠慢，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晚辈孙建，拜见守镜人前辈。”

守镜人微微颔，声音温和而苍老：“年轻人，你身上的因果，很重，也很……奇特。混沌道基，万象星枢的碎片，还有一丝……故友的气息。”他的目光在孙建胸口停留片刻，又看向他身后的墨玉和石坚，最后在洛星辰身上一扫而过。

“故友？”孙建心中一动。

“便是你口中的‘遗蜕’。”守镜人轻叹一声，“它曾是‘万界道枢’最坚实的基石，亦是吾之挚友。它……终究还是彻底寂灭了吗？”

孙建黯然，将遇到混沌遗蜕以及其最后消散的情形简述了一遍。

守镜人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哀伤，随即恢复平静：“它选择了你，自有其道理。你既来此，便是有缘。随我来吧。”

他转身，手持古镜，缓步走入殿宇。孙建四人连忙跟上。

殿宇内部空旷无比，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与守镜人手中相似的青铜镜虚影，镜面中光影变幻，似乎映照着外界混沌深渊的景象，以及……一些更加遥远、模糊的时空片段。

“此地乃‘观天镜殿’，可监察渊墟，亦能窥探一丝天机轨迹。”守镜人解释道，“汝等可知，为何净土能在此等绝地存续？”

众人摇头。

守镜人指向中央的镜影：“凭此镜，亦凭历代守镜人燃烧神魂，维系这一隅秩序不坠。然，镜之力日渐衰微，吾之寿元，亦如风中残烛。”

他的话语平静，却透着一股悲壮的意味。众人肃然起敬。

守镜人目光再次聚焦孙建：“年轻人，汝体内混沌与秩序并存，更得星枢碎片认可，或可尝试……沟通‘观天镜’，若能引动镜光，或可暂缓净土衰亡之，亦能为你指明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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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心中一震，这是考验，也是机缘！他郑重应下：“晚辈愿尽力一试！”

他走到殿宇中央，在那巨大的镜影前盘膝坐下，屏息凝神，尝试将神识与混沌灵力探向镜影。

然而，那镜影看似虚无，实则蕴含着极其庞大而精纯的秩序法则之力，孙建的混沌灵力刚一接触，便感到一股强烈的排斥，神识如同撞上一堵无形墙壁，根本无法深入！

一次，两次，三次……孙建额头见汗，脸色白，却始终无法与观天镜建立有效连接。混沌与秩序的根本性冲突，在此刻显露无疑。

墨玉在一旁看着孙建苦苦尝试却屡屡受挫，清冷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担忧。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石坚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鼓励道：“孙师弟，加把劲啊！俺相信你肯定行！你看墨师姐都担心了！”他这粗线条的家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唰！

墨玉的耳根瞬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她猛地瞪了石坚一眼，眼神如刀，恨不得把这大嘴巴的家伙给剐了。她迅别过脸去，恢复冰山模样，只是那微微加的心跳却出卖了她。

孙建正全神贯注，没太听清石坚的话，但眼角余光瞥见墨玉那罕见的窘迫和一闪而过的红晕，心中莫名地一动，原本因失败而有些焦躁的心情，竟奇异地平复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强行冲击，而是回想着混沌遗蜕的意念，回想着自己创造“秩序之种”的过程。

“混沌……并非秩序的敌人……包容，引导……”

他不再试图用混沌灵力去“攻克”观天镜，而是缓缓地，将自身那缕得自星枢盘的、越寻常秩序的苍茫气息，以及丹田金莲散出的、蕴含生机的净化之意，如同涓涓细流般，温柔地“浸润”向镜影。

同时，他胸口的万象星枢盘微微光，与观天镜之间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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