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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氏和琴儿轮番安慰我,可我依旧深陷在痛苦的泥沼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只有在看到李盈和小皓先时,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才能得到一丝慰藉,稍稍平复一些。
正月初一一大早,我匆匆吃完早膳,就赶往清风观去找赵九。
他果然在那儿等着我,恭敬地把我请进了观里。
赵九看着我,说:“施主,我就知道你会来。去年你不信我所言,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我满心悲戚,无奈地说:“道长,您之所言果然应验了。一年之内,我的兄长和夫人相继离世。
难道真的是我命里不祥,连累了家人?我实在想不明白,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赵九微微摇头,说道:“卜卦、算命,不过是依据阴阳之理,预知未来的祸福罢了。
万事皆有因果,又岂是凡人能掌控的?
我算出你家人有灾,是因为你命格带煞,冲了他们的寿限。
这是命中注定,你亦无能为力。
但若将他们的离世都归咎于自己,整日悲苦哀愁,对于已撒手之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们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公子不如听我一言,老道我愿意为西去之人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的《北斗延命经》,福生无量天尊。”
赵九高高兴兴收了我的银两,倒也守信,认认真真地念了四十九天的经。
念完之后,还派了两个小弟子到我府上,送了些镇宅安家符之类的东西。
家中帐房又支了几两银子,让他们带回去给弟子们做戒服和头巾用,算是聊表谢意。
我这个向来不信鬼神之人,终于在赵九虔诚的念经声中,逐渐走出了阴霾。
程彦自苏州回来后,一直没有现身。
他不来翰林院点卯,朝会也不参加。
就连来我府上叙旧这般平常之事,也没了动静。
我满心狐疑,忙唤来麻谷生,询问他们在苏州的经历。
麻谷生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对我说,程彦自到了苏州,就被那些文人雅士如众星捧月一般,每日不是被邀去赏花弄月、饮酒作诗,就是游山玩水,筵宴宿醉,经常彻夜不归。
麻谷生粗笨,又是个下人,在程彦身边,自是管不了他的,所以我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难道分开了几个月,他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我满心困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多次吩咐李由前往程府,打听他是否在家。
结果李由每次回来,都无奈地摇头叹气,一脸沮丧地说:
“二爷,我连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门房直接跟我说,程相公压根就没回过府。”
就这样,半个多月一晃而过。
我四处打听,却连程彦的一点儿影子都找不到。
心里对他的牵挂和担忧,如同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
他到底碰上什么事了呀?
为何一回到北京,就像人间蒸了似的?
又连着数日没有程彦的任何消息。
我心急如焚,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既焦虑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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