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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的选择（第3页）

【……这有什么区别吗？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区别就是……”零死死地盯着那个教徒即将触碰到灰鸦的手指，“……缰绳，还在我手里。我可以放给你，也就可以……收回来。”

【……天真。你以为，你一旦放手，还有机会能再抓住缰绳吗？】暴君嗤笑道。

“我必须有。”零的意志，在这一刻，坚定得像一块顽铁，“这是交易。不是投降。”

【……好吧，就算我同意这个可笑的前提。那么，代价呢？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你的‘使用权’，可不便宜。】

“时间。”零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想要控制身体的时间。我给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吸入肺里。

“……五分钟。我给你……整整五分钟的、完全不受我干扰的……自由时间。”

【……五分钟？】暴君的声音，像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五分钟，只够我做个热身运动。你觉得，你的‘自由’，就只值五分钟吗？】

“那就十分钟！”零几乎是在嘶吼。

【……不够。】

“十五分钟！”

【……远远不够！】暴君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零，你似乎还没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不是在菜市场，和一个小贩讨价还价。你是在……向一个魔鬼，乞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要的，不是以‘分钟’来计算的、施舍般的时间。我要的，是一场……完整的、酣畅淋漓的……表演。】

暴君的声音，在零的脑海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属于艺术家的偏执和疯狂。

【……我要的时间，是从现在开始，直到……这里，再也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观众’为止。】

零的心，沉入了谷底。

那意味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失去身体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甚至……如果暴君故意拖延，那将是……永远。

【……怎么？害怕了？】暴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犹豫，【……刚才那股要死战到底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我的条件是……”零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不仅要杀了他们。你还要……救她。”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气若游丝的灰鸦。

“……用你的知识，用你的能力，保住她的命。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

暴君沉默了。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现实世界里，那个伸向灰鸦的教徒，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手指再次向前探来。

零甚至能闻到他手上那股浓烈的、混杂着汗臭和铁锈的恶心气味。

【……成交。】

就在那根肮脏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灰鸦脸颊的前一刹那。暴君的声音，终于，如同最终的判决般，在零的脑海中，轰然敲响。

【……一个无聊的、多余的条件。但……我接受了。毕竟，一个好的‘作品’，需要一个懂得欣赏的观众。让她活着，看着我如何‘修正’这个世界，或许……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么，契约成立。】

【……现在，零……】

暴君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零那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一点点地松懈下来。

【……放手吧。】

【……闭上眼，睡一会儿。】

【……把一切，都交给我。】

零的意识，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挣扎了太久的、破烂的小船，终于放弃了抵抗。他松开了那根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名为“自我”的船舵。

黑暗，如同温暖的、天鹅绒般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温柔地，将他彻底淹没。

在他意识沉入最深处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用一种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带着一丝疲倦和漠然的语调，轻轻地、对眼前那个正要对灰鸦下手的教徒，说了一句话。

“……把你的脏手，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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