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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的目光灼灼,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语气笃定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朕知道了。”
“亚父是愿意了……要做朕的凤君,是不是?”
闻言,陆猖没有避开他的触碰,也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姬政,看着这个他一手教导长大,如今却反过来将他牢牢掌控的年轻帝王。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势在必得,也看到了那强势背後,或许连姬政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丶一丝隐晦的期待。
许久,陆猖极轻丶却又极重地,应了一声:“是。”
一个字,轻飘飘,却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打破了他坚守半生的伦常枷锁,也将他馀生的命运,彻底与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捆绑在一起。
姬政眼底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纯粹的丶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满足。
他终于直起身,同时也将跪在地上的陆猖一把拉起,力道之大,几乎将人带入怀中。
“亚父,你终于是朕的了。”
——
册封陆猖为凤君的圣旨正式颁告天下时,朝野震动。
越佐接到消息时,正在和几个老兄弟喝酒压惊,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凤……凤君?!!”
他猛地跳起来,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抓着脑袋,
“不是……这……大将军他……陛下他……这……”
语无伦次,只觉得这世界变得太快,他完全跟不上。
别说越佐了,整个朝野都炸开了锅。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人不在议论这桩惊世骇俗的婚事。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老学究们痛心疾首。
“大将军虽然是地坤之身,但是他位列朝堂已是特例,如今竟要入主中宫,这……这伦常何在!礼法何存!”
“陛下这是被妖孽迷惑了心智吗!”
奏章如同雪片般飞向姬政的御案,劝谏的丶死谏的丶引经据典痛陈利害的,不计其数。
言官们甚至集体跪在宫门外,以求陛下收回成命。
然而,姬政对此的回应只有无视。
他干脆利落地将那些言辞最激烈的奏章留中不发,甚至将几个带头闹得最凶的官员寻了由头调离了京畿要职。
君王的态度强硬而明确:此事已定,绝无转圜馀地。
姬政无视了所有的反对声浪,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另一件事上——为陆猖加封。
除了“凤君”这个等同于皇後的尊位,他更是一连下了数道恩赏的旨意:追封陆猖早已蒙冤逝去的家族,赐下丹书铁券;将收服的骊国部分富庶城池划为凤君的汤沐邑。
钦天监奉旨夜以继日地推算良辰吉日。最终,大婚之期定在了三个月後的一个黄道吉日。
而陆猖,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他搬入了姬政特意为他准备丶紧邻皇帝寝宫的“昭阳殿”,坦然接受了所有审视丶非议或是好奇的目光。
他依旧会过问军务,在昭阳殿的书房里,与姬政一同批阅奏章,商讨国事。
越佐终于在某次觐见时,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将军……您……您真的想好了?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陆猖放下手中的朱笔,擡眼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嘴角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容。
“路是人走出来的。”
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後的释然与坚定,
“以前,我的路是守护这江山。现在,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同时也守护陛下罢了。”
——
大婚之日,整个京城万人空巷。
通往皇城的御道两旁,早已被侍卫肃清,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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