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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骁说:“懂了。”
高贞忠说,才到高家那天,我问师父,你看看你,能教我些什么呢?他提起枪,去了柏树林里练武。我追着他来到柏树林里,对他说,你啥也教不了我,快把我爹送你的十二匣金银还给我,我要上金州耍乐。他把大枪耍得如狼似虎。风和土缠在枪上,拽下一根根柏树枝。柏树叶插到我的头上,沙土迷住我的眼睛。我不敢再跟他说话,回去用被子蒙住脑袋,和蝼蚁蟑螂一同缩在高家的旮旯里。次日,他仍不理我,就好像我爷爷不是高明清,我爹也不是逾城生一样。
那时候他家早已败落,早上,没有人给我梳头和穿衣,没人予我饭食,中午,没有乳扇和茶点,就连饵食也管不得饱。房间里没有木盆,他也从来不伺候我洗澡。他每天给我吃的,除了稀粥和糟糠,只有鸡鸭的骨头。我便去抓沟里的蛤蟆,为一块饴糖和邻家的孩子打架。想不到吧,换做今日的我也想不到,我爹也一定没有想到,高家世出猛将,原本是要在战场上谋取功劳的,其后人竟会为了衣食收徒。可我又不是为了学武而来,既受不了他的严苛,也耐不住高家的贫苦,我决意逃跑。不能从汉阴逃回大姚,但是能装作要逃,给他几分颜色看看,以免今后再受他的气。
我偷回了他之前拿走的我的衣裳,摸了一些铜钱,又摸走了他的都监令——就是一块木牌。到安康郡后,我先吃饱一顿饵食,去客店投宿时,用到了那块木牌。客店掌柜问我是不是高都监的儿子,我说是。他答应让我白吃白住。可我才住了一个晚上,就被师父抓了回去。是那掌柜的出卖了我,我料到了。师父会把我抓回汉阴县高家,我也早有预料。可他在回去之后打了我,这是我不曾料到的。他大概也没有料到,他第一次和人动手,打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天,他气急败坏,出手没轻没重,打坏了我的骨头,往后的十多天里,我只能躺在床上。眼下是死路一条,我知道。要我一直留在这里挨他的打、受他的气,我宁可重新投胎。
那一天,我爬下床,从院落里找来一根树枝,割开脖子,想放自己的血。脖子里的血少,我又割开手腕。大约是将要死去的时候,我被师父发现了。他带我去见一个郎中,那郎中救活了我。之后的十天,他把我捆住手脚,叫仆人喂我吃喝,如果我要如厕,那仆人就用罐子接着。他不说话,一直什么都不说。要是我说话,他不是喝止,就是塞住我的嘴。等我能下床时,两条腿还肿着,他拿来一张笨弓,叫我射地上的鸡和鸭。我把鸡鸭轰入栅栏,把弓箭丢在地上,来到他面前,逼他打我。他没有打我,而是把我带进柴房,叫我从角落里站好。
他先提起斧头,又提起镰刀,最后拿出一个破旧的缝衣匣来。他从这匣子里拿出针线,穿针引线,让我伸出双手。他把我的手缝成了两个拳头,又对我说,三日以内,我必须答应学武,否则拆线晚了,这双手就会溃烂。这双手一旦溃烂,我非但不能学武,今后连汤匙筷子也拿不起来。他可真幼稚,你说呢?我连血都敢放,还怕拿不起汤匙和筷子?我把唾沫喷到他脸上,又说了一次我爷爷的名。他不理我,关门出去,把我一个人丢在柴房里受苦。
接下来,我不吃不喝地蜷缩了三天,三天没有合眼。手疼,饥饿,愤怒和不甘心,像钳子一样钳着我。柴房里的灰尘亮得晃眼,锤头落在地上,声音震耳欲聋。我被囚禁期间,有鸡鸭过来叫门,猫从院墙上发春,耗子结群来偷他家的米,那两个仆妇在洗衣扫地时为我打抱不平,说他不是个人。直到第三天夜里,师父进了柴房。他眼眉下是两个漆黑的窟窿,一个鬼样。他俯下身,从窟窿里射出目光。他用那两个窟窿瞧着我,问:“想好了吗?”
我把唾沫喷到他的脸上,又说了一次我爷爷的名。他抓起我的手闻了闻,又掐住我的脖子,问:“你配是高明清的孙子吗?”
我说:“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我。”
高郡王(二)
这种不是挨打就是挨骂的日子,我过了一年有余。一年后,我又一次逃离高家——这次是真的想逃,师父逮到我后,将我暴打一顿。因为这通暴打,我与他成了对头。他仍然要我学武,我不肯学,他就不停手,直到把我打昏在院落里,有次倒下去时,我像是被一口黑锅闷住了头。漆黑的阴影隔开天地,我晕过去,身子也像是沉入地里。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屋里,身穿绢衣,手脚光滑,像是被仆人擦洗过了。屋子从眼前换了一个——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世界都从眼前换了一个。在这一世,师父不打我,不在任何事情上为难我。早上,他会把肉和饭食端到院子里,我吃过后,就坐在一张铜镜前,等他过来给我梳头发。
一开始,他总是弄断我的头发,于是他斩断爱马的马鬃,以其当做我的头发反复梳理,练习如何绑扎。中午,他炒牛心饵丝、梢瓜鹌鹑,我们几乎每顿饭都有茶点。他找来一个铁匠,重新箍了浴盆,让家仆服侍我洗澡。每个月,他都来换我的床褥,将衣物清洗过后,熨烫整平,他就像一个本分的仆人。多年之后,我忘了世界从眼前换过一个。我问他当初为何不打我了。他说,他年幼的时候,正是这样被爹打,直到最后一个晚上,也是从柴房里,他答应了学武。他打量着我,又说,也许你比我有骨气。
虽说我和他后来的关系不错,但在他停止向我动手的头一年里,我几乎不搭理他。有时候,他把我带到柏树林里,拿着枪或者戟。枪和戟像蛇头,咬住柏树的枝梢,在树枝之间缠缠绕绕,将白色的霜雪咬掉。偶尔也像蝎尾,蜇到树瘤和树眼上,刺穿树干,只需一转,一劈,就能把一株树斩成几根木杈。半山坡的柏树死伤有半,他又去别处练习。枪和戟从不停歇,仿佛不是他在练习,而是它们需要借助他的手斩杀方圆几里的树。我问他为何不拿刀剑。他说,刀剑能杀几个敌人。我问,敌人是何人?他说,金人。我问,金人干了啥事?他没有回答。我懂了,而且在这时和他有了默契。他尚且不知道金人,就像我对三十七部乌蛮一无所知。他把砍杀的树当成金人,日后也必将把金人当树砍。就像我和我弟高城光日后面对滇东兄弟时,一定会把他们当成绊脚的石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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