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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沙海孤烟与楼兰秘语（第1页）

离开镇子的第三十日，驼队终于踏入了真正的沙漠。黄沙漫无边际，仿佛将天地都染成了金色，正午的日头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卷起沙砾打在羊皮袄上，出细碎的声响。

楚昭勒住黑骆驼的缰绳，从水囊里倒出最后一点水，分给兰珠和楚明。小石头正蹲在沙地上，用手指描摹着老道竹简上的符号，那些扭曲的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与远处沙丘的轮廓隐隐重合。

“这符号……像沙丘的走向。”小石头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老道说过，守陵人的标记都是依着天地脉络画的，跟着它走，能找到水源。”

楚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沙丘之间有一道浅浅的阴影，像是被风撕开的裂缝。“去看看。”他拍了拍黑骆驼的脖子，这畜生通人性，立刻迈着稳健的步子往阴影处走去。

走近了才现，那是个天然的沙谷，谷底长着几丛骆驼刺，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水洼，水色浑浊，却足以解渴。楚明欢呼着跳下马，扑到水洼边，用手掬起水就往脸上泼，铜铃在他腰间叮当作响，惊起几只躲在骆驼刺里的沙雀。

“慢点喝，小心呛着。”兰珠笑着走过去，从包袱里掏出块干净的布，蘸了水给楚明擦脸。她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鬓角的丝被汗水粘在脸颊上，却丝毫不见狼狈，反倒添了几分生动。

楚昭靠在一块背阴的岩石上，拿出波斯少年给的琉璃坠子。阳光透过琉璃，在沙地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归墟暗河里的水光。他想起波斯少年说的话，楼兰古城就在这片沙漠深处，那里不仅有会唱歌的沙漠，还有守陵人最后的秘密。

“哥，你看这是什么？”楚明举着个东西跑过来，是块巴掌大的青石板，上面刻着和竹简上一样的符号，只是多了个小小的骆驼图案。

小石头接过石板，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是守陵人的路标，说前面三天路程有座废弃的烽燧，里面藏着东西。”

“藏着什么？”楚明好奇地问。

“不知道，”小石头摇摇头，“只说‘见驼如见人’。”

兰珠突然指着远处的天际：“那是不是烽燧？”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地平线上立着个模糊的土黄色轮廓，像根孤独的手指，指向天空。楚昭眯起眼睛，从怀里掏出父亲留下的望远镜——那是张大叔临终前交给他的，据说曾是守陵人的物件。

镜头里，烽燧的轮廓渐渐清晰，残垣断壁上还能看到烟熏的痕迹，显然有人住过。“走，去看看。”楚昭收起望远镜，心里隐隐觉得，这烽燧或许和守陵人的秘密有关。

赶到烽燧时，夕阳已经西斜，将烽燧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趴在沙漠里的巨蟒。烽燧的入口被沙石堵了大半，只留下一道仅容一人爬行的缝隙，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闻到一股陈旧的木料味。

“我先进去。”楚昭卸下弯刀，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里钻。缝隙里的空气又闷又热，刮得他脸颊生疼。爬了约莫两丈远，眼前豁然开朗，是个不大的石室，角落里堆着些朽坏的木箱，中间立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面放着个熟悉的东西——缺腿的铜骆驼，正是楚昭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的另一半！

“找到了！”楚昭惊喜地喊道，将铜骆驼拿起来，与自己带的那只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形成一个完整的骆驼造型，驼背上的鞍鞯刻着一行小字：“驼鸣三声，沙开石裂”。

“这是什么意思？”兰珠也爬了进来，看着完整的铜骆驼，眼里满是疑惑。

小石头突然吹了声口哨，模仿骆驼的嘶鸣，连吹三声。石室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生。楚明也跟着学，奶声奶气的，逗得大家都笑了。

楚昭抚摸着铜骆驼上的纹路，突然现鞍鞯下有个小小的机关，他按了一下，铜骆驼的肚子突然打开，露出一卷用油布裹着的东西。展开一看，是张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楼兰古城的精确位置，还有一行用守陵人密语写的字，小石头看了半天，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上面说什么？”楚昭追问。

“说楼兰古城下面有座地宫，”小石头的声音有些颤，“里面葬着守陵人的先祖，还有……影子的源头。”

影子的源头？楚昭想起归墟的毒藤，凉州地宫里的藤蔓，心里一阵紧。难道所谓的影子，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制造的？

“还说，”小石头继续念道，“要解开影子的束缚，必须用‘双驼合璧’的铜骆驼作为钥匙，在月圆之夜打开地宫大门，否则……所有接触过影子的人，都会被反噬。”

楚昭的心沉了下去。他们四个都在归墟接触过影子，难道都逃不过反噬？

“别担心，”兰珠看出他的不安，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既然有解法，就一定能做到。还有三天就是月圆，我们赶得及。”

楚昭点点头，将地图收好，又仔细检查了石室。角落里的木箱里装着些干粮和水囊，还有几件完好的羊皮袄，显然是守陵人留下的。“看来这里是守陵人的补给站，”他对众人说，“我们今晚就在这儿歇脚，明天一早出去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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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烽燧里燃起了篝火，跳动的火光映得四壁的壁画忽明忽暗。那些壁画记录着守陵人的历史——他们曾是楼兰古国的护卫，为了守护国家的宝藏，世代居住在归墟，后来楼兰灭亡，他们便成了秘密的守护者。

“原来我们守的不是前朝的兵库，是楼兰的宝藏。”小石头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迷茫，“那兵库图又是怎么回事？”

楚昭想起兵库图上的“归墟”二字，突然明白了：“归墟本就是楼兰的一部分，兵库图其实是楼兰的防御图，前朝只是沿用了它。守陵人守护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家国。”

兰珠靠在楚昭身边，看着壁画上那些策马征战的身影：“或许影子也是楼兰的守护者，只是后来被坏人利用了。”

楚明已经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那只完整的铜骆驼，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第二天一早，队伍继续往楼兰方向走。有了地图的指引，路好走了许多，沿途总能找到守陵人留下的水源和补给点。黑骆驼似乎也感受到了接近目的地的喜悦，脚步越来越轻快。

第三天傍晚，他们终于看到了楼兰古城的轮廓。残垣断壁在暮色中沉默地矗立，像一群苍老的巨人，守护着沉睡的秘密。城门口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楼兰文，小石头看了半天，翻译道：“入此城者，当忘归途。”

“好吓人的字。”楚明躲到兰珠身后，紧紧攥着铜铃。

楚昭握紧铜骆驼：“别怕，我们是来解开秘密的，不是来闯祸的。”

走进古城，脚下的沙砾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千年的孤寂。街道两旁的房屋早已坍塌，只剩下半截墙壁，上面的壁画依稀可见，画着穿着异域服饰的人们载歌载舞，一派繁荣景象。

“这里以前一定很热闹。”兰珠感叹道。

走到城中心的佛塔下，楚昭按照地图的指示，将铜骆驼放在塔基的凹槽里。只听“咔嗒”一声，佛塔突然轻微地震动起来，塔基上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口刻着和归墟祭坛一样的太阳图案。

“是地宫入口。”小石头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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