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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受伤了吗?”
少年的指腹摩挲过苏弱水的面颊,擦上一点胭脂。
苏弱水摇头,“没有。”
因为她很识趣,从不去招惹寨子里的人,所以这几日将自己的身体照顾的很好,没有缺胳膊缺腿,也没有再被下药。幸好她很好的保护着自己没有受伤,不然一定会变成少年的累赘。
“哪里没有,分明这里……就有。”
少年的指尖往下移,触到苏弱水的下颚处,然后继续往下,点住她的脖颈。
喜服的领子有些高,那块痕迹只露出一点,若隐若现。陆泾川需要用指尖拨开,才能彻底看清楚那块痕迹。
这是一块绯色痕迹。
少年微微偏头,眼瞳是见不到底的乌暗,不知道想到什么,他霍然沉下眼,眼尾泄露出锋芒弧度。
陆泾川眯着眼,指腹下意识用力,那块绯红被他按压下去,苏弱水疼得偏头,不知想到什么,眉心蹙起,嗫嚅片刻,脸上闪过心虚,“应该是蚊子咬的,被我抓破了。”
“是嘛。”少年呢喃一声,收回手-
夜色深暗下来,寨子里热闹的气氛逐渐平息。
苏弱水换了一身没那么显眼的衣裳,跟陆泾川推开屋门出去了。
陆泾川牵着苏弱水的手行走在挂满了红纱笼灯的泥路上,他脸上依旧戴着面具,身上的红衣被山间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偶有没醉酒的土匪看到两人走过,虽疑惑洞府花烛夜自家三当家怎么不在屋子里,却牵着新娘子闲逛,但也没有资格多问,只上前唤一句,“三当家。”
陆泾川微微颔首,随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那人。
那人连连道谢,心中疑虑尽消。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红包?”
“陈火离身上的。”
好吧。
陆泾川领着苏弱水继续往前走。
断断续续有土匪从两人身后路过,苏弱水的手被汗水汗湿,她紧张的不行,一直低着头,脚步也很僵硬,几乎是被陆泾川带着往前走。
终于,从那条满是红纱笼灯的寨子主路上出来了,四周全部安静下来,苏弱水重重吐出一口气。
眼前虽是昏暗的山道,但对于苏弱水来说却觉得比刚才那灯火通明的主道安全多了。
“我记得前面是落雁寨藏战船的地方。”苏弱水小声开口。
陆泾川点头,“嗯,我是跟着送菜的船进来的,也记得出去的路。”
落雁寨时常要从外面购买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和肉类以及各种生活用品,今次三当家大婚,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正好方便了陆泾川跟着外面的人一起混进来。
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两人没有拿灯笼。
他们靠着一点微弱的月光行走在山道上,一直来到漆黑的河道边。
白日里看起来风姿飘飘,文艺风十足的芦苇丛此刻暗色一片,苏弱水眨了眨眼,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
“阿姐,前面是河。”
陆泾川抓紧苏弱水的手,将她拉住,然后从衣物内掏出一个火折子。
他将火折子吹亮,一点极其细碎的光照亮周围。
苏弱水和陆泾川就靠在一起,盯着那一点星星之火。
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发尾缠在一处。
“阿姐,上船。”
陆泾川用火折子绕着河边走了一会,找到了藏在芦苇丛里的小船,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直接塞进了嘴里。
“你在吃什么?”
苏弱水嗅到一股草香苦味。
“洋金花,能抑制晕船。”
陆泾川嚼着洋金花带苏弱水上船。
今夜月光虽没有特别明亮,但陆泾川记忆力惊人,没有点灯便能驾驶着小船行动自如的穿梭在芦苇丛里,在七拐八拐的河道中找到出去的路。
陆泾川驾驶着小船船过芦苇荡,苏弱水贴在他身边,耳边是芦苇被船只压过的窸窣声。
现在的苏弱水有些草木皆兵了。
她只是听着一点异响,心跳便不自觉开始猛烈起来,她紧张地看向陆泾川。
少年单手拿着竹竿,正在往河下戳,让船只顺着河道往下去。他表情沉静,好似任何事件都不能让他产生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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