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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遇敌手（第2页）

噗——！

一口混杂着暗金液体的滚烫鲜血从李玄口中狂喷而出！他的右臂上，原本就触目惊心的裂痕如同瓷器被狠狠摔过，瞬间又扩大了一倍！粘稠的暗金色“血液”如同失控的熔岩，从裂痕中奔涌流出，顺着无力垂落的手臂滴答淌下，在血月映照的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散出诡异的热气和焦糊味。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仿佛整个右臂要寸寸瓦解般的剧痛。

“李玄！”苏半夏心如刀绞，强行提起最后的力量想要冲过去。

天狼分魂却不再理会江小鱼和苏半夏的微小挣扎，她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烟尘，牢牢锁住了因剧痛而蜷缩在地、只能勉强抬头的李玄。那金色的竖瞳里，只剩下纯粹的、如同打量一件破损古董般的——评估。

“这条手臂……”她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是禹王当年留在这片天地间，用来囚禁和汲取我等九魂残力的‘锁芯’吧？”她缓步而行，金莲般的玉足踏在血月红光与地面融化的暗金色液体上，竟不染纤尘，冰冷的寒意在她周身弥漫。“有趣的想法。可惜，再坚固的锁，也只能困住囚笼内的残渣败絮……”她停在李玄面前，居高临下，巨大的阴影将李玄完全覆盖，声音如同寒冰凝结的尖锥，“困不住……真正渴望归巢的——天狼！”

她缓缓伸出那只完美无瑕的手——五指纤纤，指甲上流转着淡淡的金光——对着李玄的额头，如同审判者宣判前最后的仪式，轻轻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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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物归……原主。”

冰冷的手指带着灭绝灵魂的寒意，即将触碰到李玄滚烫汗湿的眉心皮肤。

“嗡——锵！”

空气被极致锋锐又极度冰冷的能量撕裂！一道新月状的、完全由实质化的、散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霜剑气，如同从地狱冥河深处斩出的寒月，以越思维的极，精准无比地斩向天狼分魂那只按下致命之手的手腕！

苏半夏！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虽然双眼依旧被染血的黑布紧紧缠绕，但那股源于药王血脉本源最深处的庞大、纯粹、蕴含着枯荣生灭之意的浩瀚生机，此刻完全转化为冰封万物的绝对零度！她手中的冰晶短刃，仿佛活了过来，与她血脉相连，吞吐着致命的霜华！她的周身，地面凝结出一圈不断扩散的、足有寸许厚的纯净寒冰，冰层表面甚至攀爬出细密的雪花状晶体纹路！

那只按向李玄眉心的手，第一次被迫停顿！

天狼分魂如同拂去尘埃般反手一挥，一片浓郁的金光轻松湮灭了那道足以冻裂钢铁的冰霜剑气。但她的视线，终于从李玄身上移开，落在了苏半夏身上，金瞳中闪过一丝夹杂着贪婪与不屑的复杂光芒。

“药王一脉……被污染过的余孽血脉？”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倒是有点……”话音未落，苏半夏的攻势已如疾风骤雨般连绵而至！

刷刷刷！

道道冰寒彻骨的剑气如同暴风雪降临，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霜白色的轨迹，被击中的岩壁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坚冰并出不堪重负的开裂声！苏半夏的身影在血月与冰晶的辉光中显得极为模糊，每一次踏足冰面都留下一朵冰莲的虚影。她的攻势凌厉而精准，完全不受蒙眼的限制，仿佛依靠着对寒冰本身力量的感应和对敌人杀意的本能嗅觉在战斗！

叮！叮！铛！铛！

金光与冰霜在狭小的空间内剧烈碰撞、湮灭，爆开团团寒热交替的雾气！天狼分魂并未移动脚步，只是信手挥洒金光格挡，姿态依旧从容，但眼底那丝对苏半夏血脉力量的异样光芒却越来越亮。正是这短暂的、被迫的分神，为重伤垂危的李玄争取到了一线决定性的喘息之机！

“咳咳……”他再次咳出一口血沫，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身体在崩溃的边缘，意识却被右臂那股古老、暴虐、似乎要将他灵魂都一同焚毁的力量冲击得异常清醒！无数的记忆碎片如同被龙吟声惊起的碎浪，疯狂地翻涌、重组、显露出模糊的真相轮廓……

初代镇碑人以身饲碑、融合禹王残念的痛苦……

禹王斩狼，力竭之时被狼血侵蚀，最终自囚于碑内的决绝……

龙纹……并非天生的诅咒或力量……它是……一把双刃的钥匙！既是汲取囚徒（狼魂）力量的导管，也是……锁死囚笼的最后一把——封印之印！镇龙印的“镇”字真髓，不在于纯粹的破坏力，而在于——共鸣、牵引、压制本源、封锁虚空！

“原来……如此……！”

李玄沾满血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悟的神色！他不再抵抗那右臂撕裂般的痛苦，不再畏惧那股仿佛要将他焚毁的龙煞之气，反而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去疏导、去顺应那源自右臂最深处、与这片大地、与那些青铜锁链、甚至与虚空中某些亘古存在的封禁烙印产生的、极其微弱的共鸣脉动！

他仿佛沉入了自己的意识深处。手臂上躁动狂怒的青金色龙纹之光，开始奇异地内敛、柔和！如同狂暴的江河被导入预设的渠道！那些奔涌的、如同熔岩般外泄的暗金色“血液”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竟开始……倒流！艰难却坚定地，顺着裂痕，如同归巢的熔金铁水，缓缓流淌回手臂内部！狰狞的裂痕边缘闪烁着微弱的青芒，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尝试修补那破碎的容器！这个过程带来远比之前剧烈十倍、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骨髓里搅动的可怕剧痛！李玄的身体因这非人的折磨而剧烈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

但他硬生生挺住了！他猛然睁开双眼！眼瞳深处不再是单纯的怒火，而是沉淀着一种仿佛古老山岳般的、蕴含着无尽封禁意志的——苍茫与决绝！他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缓缓抬起那只正在承受着涅盘般痛楚、光芒内敛却气息变得更加深沉厚重的——龙纹右臂！

掌心，对准了那刚刚以一道金光震碎数道冰刃、正欲再次转向李玄的天狼分魂！

没有怒吼，没有犹豫，只是一个字，如同玉磬敲响，带着洞穿万载时空的古老意志，清晰地、低沉地吐出：

“镇。”

嗡——！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冲击波，没有刺目的光爆！

一道无形无质、却沉重到仿佛整座泰山轰然压下的——领域力场！以李玄为中心骤然扩散！力场所过之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沼泽，重力仿佛被放大了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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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其冲的天狼分魂，周身那层仿佛绝对防御的金色光膜——如同被投入火焰的蜡纸，出了不堪重负的刺耳哀鸣！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疾黯淡、波动、变形！她如同被一条无形的巨蟒瞬间缠住全身！每一个指尖的抬起、每一个呼吸的起伏，都变得无比迟滞艰难！那股沛然莫御的封印之力，透过她占据的灵儿肉身，直刺依附其上的分魂本源！

“呃！”一声并非属于灵儿的、带着尖锐破音的惊怒低吼从天狼分魂口中溢出！她那金色的竖瞳猛地收缩到极致，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一种名为——震惊和极度忌惮的情绪！“你……！区区容器！如何能引动‘镇龙印’的核心灵枢？！”声音里的从容与戏谑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慌乱！

李玄完全不理会她的惊叫，额头青筋狂跳，双目赤红如血！那只抬起的龙纹右臂，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喷吐着过度催动血脉带来的灼热火气！他紧咬牙关，口中甚至弥漫出铁锈般的血腥味，将最后的力量，连同那份对灵儿残存守护意志的决绝，重重下压！

轰！咚！

天狼分魂控制下的灵儿躯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量支撑，双膝再也无法抗拒那恐怖的重压，狠狠砸在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上！膝盖撞击处，岩石瞬间布满蛛网裂痕！她艰难地想要抬头，但那无处不在的、针对灵魂本源的恐怖镇压之力，如同亿万钧大山压顶，使得那纤细的脖颈只能维持着一个痛苦屈服的弧度，璀璨的金色竖瞳中充满了狂暴的怒火、不甘，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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