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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雷狱暴走（第1页）

双重视境终局序曲

李玄的视觉彻底分裂，如同被强行塞入了两个截然不同、却又诡异交融的维度之中。

左眼所见：星髓之痕，仙道残光

视线穿透金顶上空如沸粥般翻滚、蕴藏着毁灭能量的厚重雷云——那并非寻常雷暴，而是由千万道闪烁不定、互相缠绕击穿的青白色闪电构成的活体帷幕，不断向下投射着带有硫磺与臭氧混合气味的刺目光矛。在这毁灭之幕的映衬下，十二座通体覆盖着厚厚铜绿、铭刻着古老封印符文的巨型青铜碑，正悬浮于半空，环绕着整个金顶废墟缓缓公转，构成了一个庞大、森严、运行轨迹如同天星轨道的禁锢之阵！

嗡——嗡——嗡——

碑身表面不再是杂乱的经文，而是每一个铜绿剥落处，都流淌着水银般璀璨的活体文字——正是失落的《黄庭经》足厥阴肝经的最高奥义！它们如同被激活的星图回路，自地汲取着金顶之下浩瀚蜀山地脉的精气。磅礴到难以想象的灵气，混合着大地沉睡了万年的元气，如同决堤的洪流，被十二块碑文形成的炼狱熔炉强行提纯、压缩，最终化作十二道炽热到几乎融化空间的青碧色光柱，汇聚于法阵核心，也就是此刻承受着一切的守山兽那已支离破碎的背甲残骸之上！

守山兽——这头自洪荒存活至今的古老龙子——此刻的状态堪称恐怖！它山岳般的身躯被无形的巨力死死压在地面，那曾经承载星辰图谱、刻画生死符箓的背甲核心区域，此刻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高炉渣，闪烁着融化状态的、不祥的金红色光芒！痛苦的咆哮已经嘶哑，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伴随着熔岩般滚烫的金红色浆液从其龟裂甲缝中汩汩涌出。这些饱含雷霆精华与生命本源的“雷劫液”，正是此刻那悬浮阵中、汲取一切生机的十二具尸体的目标营养！

右眼所见：混沌暗影古碑泣血

视野瞬间拉伸、穿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无形之手拽向千里之外！李玄右眼的重瞳死死锁定了终南山——

那座已然倾颓过半、如巨人将死的巨型青铜碑基座深处。先前被李玄强行“嫁接”抽离的恐怖黑潮（混沌残识），确已退去大半，露出了碑体与山岩接壤的最狰狞的创伤核心！不再是想象中被腐蚀的锁链，而是数十根比百年古树还要粗壮、通体由黑铁与未知黑色晶石熔铸而成、表面同样铭刻着与冰魄剑格蛟目上完全一致的星纹链条！它们如同捆缚洪荒魔兽的枷锁，深深勒入青铜碑底部的岩石深渊。然而此刻，这些坚韧无比的星纹锁链……正在一根接一根地、无声无息地绷断！不是被暴力扯断，而是仿佛被某种极致幽暗的东西从内部腐蚀、消化、吞噬掉了所有分子结构！每崩断一根锁链，整个终南山的山体便向内塌陷一块，出沉闷如星辰陨落核心的“噗噗”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孔洞！

然而，更让他灵魂都为之一颤的景象，在更遥远、更高邈、更接近世界本质边界的存在投射而来——昆仑墟方向！

那里没有实体，只有一片撕裂了苍穹、流淌着亿万种无法形容色彩的、剧烈燃烧跳动的极光之幕！就在这宇宙光谱尽头般的绚烂背景中，赫然屹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无比清晰的虚影！初代剑阁祖师！他的身形缥缈不定，如同介于星尘与意识之间，但其手持之物却凝实得如同宇宙奇点铸造！那并非冰魄，而是一把其长度似乎贯穿了时间与空间的长剑投影！它通体漆黑，吸收着周围所有光线，剑身不断弥漫出如同活体阴影般的粘稠黑雾，仿佛是由凝固的虚空本身打造而成！——“影刃”！其剑尖所指，是天空更高处那双巨大裂隙的源头，但也似乎……穿透时空的阻隔，漠然指向了此刻金顶上的李玄！

初代祖师的脸被混沌光晕笼罩难以看清，唯能感觉到一种跨越万古、俯瞰棋局的……冰冷洞察。

“他到底在做什么……”李玄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溢出这句疑问，声音却在出口的瞬间彻底分裂！左声道出的是如同千万片冰晶共振的清越剑鸣，是星髓的力量在共鸣；右声道则是裹挟着无尽深渊沙砾滚动的浑浊闷雷，是混沌残识的低语。两者在他身周的空间里碰撞、排斥，出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更关键的是，他眉心那枚刚刚融合、已化为他生命一部分的逆鳞龙睛，开始剧烈升温！如同烙铁烧红的印记！这不是痛苦的灼烧，而是海量的、无法理解的、来自远古甚至更为久远之前的碎片信息流，正不顾李玄灵魂能否承受的极限，如同雪崩般强行灌入他的神识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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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炸开的碎片——

【初代剑阁祖师的身影矗立在某个无法理解的、充斥着纯粹能量风暴的界域核心】。他手中的那柄纯黑无光的“影刃”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穿透镜面般刺出！目标并非什么狰狞巨兽，而是一条同样悬浮于能量涡流中、体积堪比整片大陆的初代雷蛟的巨大头颅！那巨蛟仅剩的一只右眼眶，其直径足以吞下山岳！“影刃”带着毁灭世界法则般的气息，精准无误地刺入那深邃如地渊的蛟目核心！

嗞——！

没有想象中眼球爆裂的血浆迸射。被刺穿、搅碎的巨蛟眼眶深处，涌出的不是浑浊的汁液，而是一种深蓝色的、仿佛承载着宇宙亘古悲伤的重量之水！它粘稠、沉重、所滴落之处连狂暴的空间风暴都被瞬间冻结、同化为一片死寂寒冰！——“弱水”！这宇宙中最沉重、最绝望、最腐蚀存在根基的劫难之源！就在这毁灭性的弱水即将淹没一切、溶解界域的刹那——

碎片视角猛地拉近！聚焦在“影刃”的剑尖！

那被刺破的、流淌弱水的巨大窟窿深处……剑尖挑着的，并非预想中被戳碎的雷蛟眼球组织……而是一块！半枚！如同最纯净星辰核心、却又凝聚着狂暴雷弧跃动的……青金色棱状晶体！！它在黑剑的尖端上微微颤抖，散出既神圣又暴戾、既创造又毁灭的极端矛盾气息！——“星髓”！雷蛟力量的真正核心，世界诞生时遗留的原初碎片！

更令人心灵震颤的是……初代祖师那隐在光晕中的、模糊不清的面容上，竟流露出一种……远对毁灭本身恐惧的、深重如山海压顶的……悲悯？！仿佛他刺穿的并非仇敌，而是自己的心脏！

咔嚓——！

如同水晶被巨锤砸碎的刺耳声响在神识空间里爆！强行灌入的碎片洪流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李玄刚刚被撕裂神识、陷入极度混乱的瞬间！

金顶上方的天空！那道如同被巨大爪子撕开的第一道灰红色裂痕旁，第二条空间伤痕骤然浮现！

嘶啦——！

这条裂痕无比恐怖！它的形状如同被锯齿状的黑色巨兽獠牙啃噬后留下的参差豁口！边缘疯狂翻涌着黑红相间、不断鼓起脓包又破裂的粘稠血液状物质！这“脓血”滴落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嘶嘶作响的黑色空洞！

紧接着——

刷！刷！刷！刷！刷！……

十二道“影子”！或者说，十二具姿态扭曲僵硬的尸体，被那些裂痕边缘翻卷滴落的“脓血”物质所化的、看不见却又坚韧无比的丝线，如同悬挂屠宰场冷库中待取的猪肉般，“吊”了出来！

不是坠下！而是在无数条无形脓血之线的牵引束缚下，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保持着跪坐叩的形态，极其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精准地落在了十二块悬浮青铜巨碑的碑顶之上！每落下一具尸体，那承载的巨碑便出无法承受的沉重呻吟，向下沉坠数尺！

李玄的瞳孔——那双刚刚分裂、被塞满记忆碎片、还灼热未消的瞳仁——骤然缩成了危险的针尖大小！

这十二具尸体！尽管穿着属于剑阁不同时代阁主的、早已风华失色甚至破烂不堪的庄严道袍！尽管肤色因长久密封而呈现出诡异的蜡白或灰败！但它们共同拥有一个极其恐怖的标记——

每一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某种利器或力量整齐地剖开！颅腔之内，并非脑髓的腐烂残留物！而是镶嵌着一块如同最纯粹红宝石、却又比血晶多出亿万个棱面、折射着内部如同婴孩蜷缩虚影的诡异晶体——“脑晶”！

“是历代剑阁阁主……整整十二代…”身下，守山兽那被熔岩般痛苦浸泡的意志勉强凝结，出了足以令山石崩裂的灵魂哀鸣，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它的声音嘶哑颤抖，如同被碾碎的玻璃在摩擦钢铁：“他们…他们竟然被做成了‘尸引’！抽干灵魂、蚀去神志、以最毒的咒法淬炼成沟通阴阳、接引绝命的献祭核心！这哪里是剑阁法阵？！这是诸天万界最恶毒的…‘死星引路祭’！！！是谁…竟能对整个剑阁…下此毒手？！”

李玄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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