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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石化诅咒（第2页）

既然这致命的诅咒源自人工地脉的病毒法则，利用水脉的痛苦作为通道和养料……那么打破诅咒的唯一希望，是否也隐藏在这条被压迫、被扭曲的水脉深处？是否存在于那被层层黑暗封锁、痛苦掩埋的，属于黄河亘古以来滋养万物的、最原始纯净的——

水脉龙魂的本源生机核心？

一股比此前孤注一掷引导洪水还要疯狂、危险千万倍的念头，在李玄早已千疮百孔、意识弥散的灵魂深渊里，如同剧毒的黑莲般疯狂滋生。

沟通水脉，引导其狂暴力量向外攻击，如同驾驭脱缰野马，虽然九死一生，但路径相对“清晰”。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更彻底的坠落！更决绝的沉入！将自己的意识，沿着那一条被强行建立、几乎要彻底断裂的微弱联系纽带，逆向追溯！主动投进那条如同炼狱熔炉般、充斥着无尽痛苦记忆、咆哮混乱能量、以及那种足以扭曲法则的冰冷诅咒洪流的最深处！在那绝望的渊薮之中，去捕捉、去采撷那一缕可能已被彻底湮灭、被锁链深锁封印的、最纯粹的生命活水源头！

这无异于将一缕油尽灯枯的残魂，直接投入炼狱魔焰翻滚的焚化炉底部，去搜寻一颗可能已经化为琉璃灰烬的沙粒！

目光再次掠过沐青璃那向上攀升、已经侵蚀至肘关节以上的死灰石痕，以及她因那无形规则侵蚀带来的、远肉身疼痛的灵魂层面痛苦而紧蹙的、毫无血色的眉头，李玄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转化为深不见底的、寂灭般的决绝。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半分迟疑的瞬间。

他耗尽躯体里最后一点能调动的能量，甚至不惜逆转残存的肾经气血，榨取出脏腑内几近枯竭的最后一丝生机作为燃料！

砰！

他的额头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紧紧贴合，如同朝拜神坛的信徒，又如同坠入大地的陨石。

闭上双眼，斩断对现世一切的感知羁绊。

彻底敞开心神！放弃所有防御！将星髓臂铠内部残存的、最后一点还在顽强闪烁、维持着基本维生模块运转的能量，连同他魂魄深处最后凝聚的一缕清晰意念——化为一根无形、纤弱到如同风中蛛丝、却被他赋予了全部生命意义的纯粹感知探针！

沿着此前引导水脉狂暴之力时，在那片混乱怒潮中留下的、一条快要被完全冲溃的、气息虚浮的感应轨迹——

向着大地最深处那条沸腾咆哮、痛苦尖叫、饱含诅咒、也深藏核心的浑浊黄色能量巨龙——

义无反顾地、无比决然地——

“沉”！了下去！

“吼——！！！”

意识瞬间被彻底碾碎、淹没！

这不是形容！这比刚才承受能量冲击的肉体痛苦恐怖千倍万倍！他的感知核心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星辰的级混沌能量漩涡之中！无穷无尽的痛苦、扭曲的怨毒、撕裂空间的狂暴能量湍流、混杂着被人工地脉异化污染的冰冷秩序碎片、亿万亡魂的绝望哀嚎、河床被撕裂时的地质悲鸣……化作亿万把无形的淬毒钢锯，疯狂地、永不停歇地反复拉扯、切割、碾压着他这一缕脆弱的意识！

这就是水脉深处！一个被极端痛苦与异化污染彻底扭曲的炼狱！一个被人工地脉折磨得疯的母体意识的狂乱风暴！

他的意识像狂风中的烛火，连摇曳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吹散！被这混乱诅咒海洋彻底溶解、同化！

就在这丝意识即将被痛苦深渊彻底吞噬、连最后一点“李玄”存在的烙印都要被抹去的边缘——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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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李玄本体的【河图洛书】金光猛地一振！那原本投射在沐青璃手臂上的金色光柱分出一束几乎微不可察、比丝还细、却凝练到刺目程度的本源金辉！这道金辉并未提供能量庇护，而是跨越了空间，无视了能量潮汐，精准无比地链接在了李玄那缕沉入深渊的意识最核心处！

一根坚韧的、细不可见、却蕴含着“疏导”、“梳理”、“定位”诸般大道本源法则的金色“锚线”！

正是这大道法则所化的“锚线”，在无边的精神风暴中，为李玄那缕意识提供了一个不被混沌彻底吞噬的基点！一个维系着最后一丝“我”的锚点！但也仅仅是维系不死，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千刀万剐、形神俱灭之苦！

“冲……下去！”

李玄的意识碎片在锚线的维系下疯狂呐喊，驱动着仅存的意志，顶着足以粉碎恒星的精神湍流，以近乎自我毁灭的方式，不计任何代价地向着这混乱怨毒深渊的最底层、向着痛苦与诅咒源头最浓郁的核心——

更深地冲击！“下潜”！

破碎的感知边缘闪回无数的、杂乱无章的残酷景象碎片：被万吨巨石碾碎成肉泥的村寨，母亲抱着已成石婴的孩童哀嚎，冰冷的青铜符箓锁链如同巨鲸的牙齿深深凿入河床的嫩肉，隋炀帝站在如山骸骨顶端出的癫狂大笑，清微子那机械义眼中旋转的数据流低语……这是数十年来，这条水脉龙魂被动记录、被迫承担、深深刻入本源的痛苦烙印！是它被凌迟过程中的每一次痛苦哀嚎所化的烙印！

不能停！意志不能散！必须沉到最底！这无尽深渊的底层！

“下潜”……漫长到像是永恒的时间……

就在河图洛书维持的那根金色锚线自身都开始黯淡，甚至出细微的崩裂声，李玄的意识核心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即将被混沌磨灭成虚无粉尘的那一个瞬间——

周围的混乱狂暴能量流，那无穷无尽的痛苦哀嚎与诅咒怨毒，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极其微弱……却又清晰存在着的——

异质！

不再是暴烈的狂怒！不再是歇斯底里的怨恨！

在那足以烧熔灵魂的痛苦核心深处，竟然透出了一缕无法言喻的、仿佛能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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