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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意外的靠近（第1页）

那场生在玄关的、充斥着尖锐质问与冰冷伤害的冲突，像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了林微与顾夜宸之间。之后的两天，别墅内的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连负责打扫的佣人都放轻了手脚，生怕惊扰了这片凝固的冰冷。

林微彻底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她不再去学校，将所有与沈亦白小组沟通的事宜都转移到了线上，并且每一次交流都极其简短公事化。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阳光房或者客房，对着画布呆，或者机械地照料那些花草。母亲那边，她也以毕业创作太忙为由，减少了探望的次数，她害怕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会让母亲担心。

她无法忘记顾夜宸那些诛心的话语，更无法忘记他攥住她手腕时，那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和眼中失控的风暴。恐惧的种子已经深种，她开始真正害怕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他不再是那个遥远、冰冷、但至少可以预测的契约甲方，而是一个情绪莫测、占有欲达到偏执程度的、危险的男人。

而顾夜宸，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那夜的失控。他没有再就沈亦白和小组任务的事情表任何言论，甚至没有再“顺路”去学校接她。他恢复了早出晚归的节奏，只是周身的气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低沉冷冽，餐桌上那惯常的沉默，也变成了令人窒息的零交流。

两人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更糟，是互相戒备、互相刺伤的困兽。

这天晚上，夜已深沉。

林微因为心绪不宁，一直无法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玻璃，更添几分烦闷。

突然，她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一些不寻常的响动——似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夹杂着有些凌乱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玻璃碰撞的细微声音？

她的心下意识地提了起来。这个时间，张管家和佣人们早已休息。别墅里除了她，就只有……顾夜宸。

他回来了？而且这动静……不太对劲。

一股莫名的担忧，混合着依旧存在的恐惧，驱使着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声音来自二楼的书房。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上那盏台灯散着昏黄的光晕。

林微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怔住了。

顾夜宸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桌前，他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衬衫，但衬衫的领口被他扯得有些凌乱，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他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间……竟然握着一个水晶威士忌酒杯，里面的琥珀色液体所剩无几。

在他的脚边地毯上，躺着一个倒下的酒瓶，幸好是空的，没有酒液洒出。

他整个人散出的气息，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威严，而是一种……颓唐的，甚至是带着一丝狼狈的醉意。

他喝醉了？

这个认知让林微感到无比惊讶。在她印象里，顾夜宸永远是清醒、克制、一丝不苟的，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顾夜宸缓缓地、有些迟钝地转过身。

台灯的光线从他侧后方照射过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的眼神不再锐利如鹰隼，而是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汽，深邃的眼底翻涌着一些清醒时绝不会流露的、复杂而浓烈的情绪。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平日里紧抿的、显得冷漠无情的薄唇，此刻也微微张着，呼吸带着酒后的灼热。

他就那样，用那双迷蒙又深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无措的林微。

空气仿佛凝固了。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你……”林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该立刻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还是……

顾夜宸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朝着她的方向。他的脚步虚浮，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

林微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但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股强大的、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将她笼罩。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混杂着威士忌醇烈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林微脸颊也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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