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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这回真的告白了（第1页）

第90章这回真的告白了

至于罪魁祸首本人，是完全没有这个意识，李赴昭这一晚上的酒好像全都喝到了脑子里，现在看字都重影了。

老板本来是想送他走，但无奈喝多了的人脾气更是犟到没边儿，大手一挥叫老板甭操这个心，他自己能找到家。

能不能的，李赴昭心里没数，但喝醉了不舒服是真的，在街上走一走说不定还能醒醒酒，要是现在就叫辆飞舆回家，估计他会直接吐在飞舆里，明天账上直接倒贴一千块清理费用，这丢人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就这麽歪歪扭扭地走出酒馆，吹着夜风，李赴昭的眼前才算是稍微清楚了点。

不知道该说是偶然还是命运使然，李赴昭稀里糊涂地又来到了上次跟宋其索见面的路边，说他喝醉了吧，确实，自己刚才干过什麽，说了什麽，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可要说没醉，李赴昭居然还记得上次在哪里等他。

那也不过是春天时候的事，就连李赴昭自己都想不到，短短不到两个月，他居然会因为宋其索把自己灌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他也不走了，靠在街边的栏杆上，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飞舆发呆，李赴昭眼中所见并不是现在的景象，而是两个月前，他眼看着宋其索从飞舆上下来，手里提着小小的礼物盒，浅浅笑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样子。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喜欢上宋其索的，明明长相和性格都不是自己的菜，可为什麽现在回头再看和他在一起的经历，大到面对了生死，小到一起吃个饭，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李赴昭感觉无比幸福呢？

奇怪吧，他居然会从宋其索的身上感受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虚幻又无形的东西，那明明是个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的笨蛋哎……

胡思乱想期间，风吹乱了李赴昭的头发，待他撩起细碎的刘海再擡起头时，马路对面停下了一辆飞舆，一个披着浅茶色对襟上衫的家夥下了飞舆，就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到这儿李赴昭这双被酒精荼毒了的眼睛都没认出来是谁，只是觉得莫名眼熟，心里头想着：他好像宋其索啊……宋其索什麽时候能像个正常人似的飞奔呢？

人都到了眼前，李赴昭还在发懵，直到头顶上不停流转的灯光照在宋其索脸上时，他才回过味儿来。

“嗯……嗯？”李赴昭眼睛都瞪大了，酒瞬间醒了一半，“你你你……你怎麽跑出来了？”

也别怪李赴昭一张嘴就把人家说成了动物园里的猴，他实在是没想到宋其索真的会出现在眼前，生怕是做梦，李赴昭还使劲儿拍了拍脑袋，嗯，又痛又晕，应该不是假的。

和他稀里糊涂的惊讶不同，见到李赴昭只是喝醉了，并没有别的事，宋其索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就说这个醉鬼有多讨厌吧，给宋其索打了一条信息，之後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统统不接，最後宋其索还是问了司嘉，这人有可能去哪儿，才知道他到这儿来买醉。

当然，司嘉嘴巴严得很，并没有说为什麽会这样。

“幸好我还记得地址，不然你大晚上在这儿吹风，又要感冒了。”

说着，宋其索上手去摸他的额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宋其索的身体真不应该这麽折腾，他的手特别凉，碰到李赴昭的额头，倒像是降温解暑的冰块，不过，舒服也只是一瞬间，李赴昭浑身打了个冷颤，立刻反应过来是体温不对，赶紧把他的手握到手心里，心疼地往自己脸上贴。

“手怎麽这麽凉，医生让你出院了吗？你现在……已经算是恢复好了？”

“当然没有，”宋其索摇头，明明做了件大坏事，他却得逞一般笑了出来，“因为有人说想见我，我才来的。”

宋其索确实是个怪人，如果有人说，这事和你自己有关，那权衡过後他有很大的几率会选择先放着，以後再说，但如果说这事和别人有关，那他肯定要立刻去做，这个“牺牲自己，帮助他人”的傻瓜公式可以套到任何事上，更别提另一方是李赴昭，什麽身不身体的，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因为这个人在外面等我，所以我必须要和他见一面。

可惜，这个被他无条件放在第一位的人，今天的脑子实在是不清醒，甚至有些过分敏感，堪称脆弱，听宋其索这麽说，他揉了揉眼睛，眉头皱皱到一起去，撇成了个可怜的八字。

“谁啊？”他委屈吧啦地捏宋其索的手，“那你一会儿还走吗？”

“……我走哪儿去啊？”

宋其索真的很想揍他一下，好好清醒清醒，可他一低头，正好发现了李赴昭手背上的伤，嘴上说伤的不重，但皮肉伤一向吓人，就算拿湿巾擦过了，还是会留下一大片又红又肿的伤口，关节处也都破了皮，看着像是划伤。

“你这……”

他真的很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会让你一个人大半夜来喝闷酒，还受了伤，可宋其索知道李赴昭的性格，如果真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他早就和自己吐苦水了，如果是连喝醉了都闭口不谈的，绝对是大事，他开不了口也不想说。

不想说的，宋其索从来都不强迫，他左右看看，刚好在不远处找到一家全天营业的自助药店，好声好气按住李赴昭，叫他别乱动，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等着，宋其索赶紧到药店买了消毒和包扎用的东西，又快跑了回来。

说实在的，要不是仰仗着医疗技术发达，就凭他断裂的骨头和穿了个洞的肺，这会儿根本就只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被医护人员当个宝儿似的严加看管，哪有能在这儿来回疯跑的机会，可就算比想象中恢复得快，宋其索也只是个肉体凡胎，稍微吸入一点凉气身体就受不了，身体的深处传来阵阵闷痛，都被他用深呼吸给压了下去。

“手伸出来。”

也不知道是李赴昭不耍酒疯，还是他喝醉了就这样，既不碎嘴也不乱动，宋其索说什麽他都乖乖照做，只是眼珠动都不动，歪着头直直盯着宋其索。

“看我干什麽，”没擡头宋其索就知道他在看自己，忍不住的笑意转化成了哄小孩子的语气，“怎麽划了这麽大的口子，疼不疼啊。”

“嗯，”李赴昭点头，“很疼。”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伤口疼，还是心疼了，住院这段时间，说是养病，可宋其索根本就没吃胖半点，只能说脸色比事发当天稍微好了些，但还是比不上平常，嘴唇都有点发青，甚至看上去比受伤前还瘦了，还有这件对襟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薅的衣服，完全对不上尺码，稍微动一动，宽大的袖口就落下来，露出突出的腕骨，上面还绑着住院患者才有的腕带。

不知道他在偷偷想什麽，宋其索只觉得自己猜中了他的小心思，有趣得很，笑的眉眼弯弯，看上去特别的开心，“我就说吧，要是真有什麽大事，你才不会告诉我，就是这种小事你才会故意找我要工钱……好了。”

虽然伤口消毒和贴上纱布，都不需要什麽技术，只要把细菌挡在外面就好，可李赴昭擡起手仔细端详，还是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似乎化解了酒醉带来的不适，顺便，还让他瞬间湿了眼眶。

“你……”

李赴昭几次想开口，都被涌上来的委屈和难过堵住了嘴，明明抿着嘴唇想把这阵情绪憋回去，可比起什麽好听的词，眼泪还是先掉了出来，两颗豆大的泪唰地落在脸上，被宋其索默默擦掉。

他本来不想哭来着，谁会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这麽糗！可看到宋其索过来的时候，李赴昭就已经忍不住了，他忘了是自己传过信息，而且发信息的时候也没抱期望能见到他，可人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就算什麽都不说，光是站着，都会让他心头一阵发紧。

从今往後自己要如何面对他？是像对待老板那样，就当做不知道，仅仅保持着朋友那样的关系？还是真的像辛西娅说的，干脆在这里和盘托出，然後一拍两散？要不要趁着什麽都没发生之前就干脆结束这段什麽都没有的关系，权当是承认了自己被命运玩弄，心甘情愿放弃自己想要追求的一切，然後一心扑在为家人报仇上？

这所有的选项仅仅是在脑袋里过一遍，就让他更难受更痛苦，他为什麽会流泪，是因为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肯拖着病痛的身体安慰自己的人，就觉得无比心痛。

苍天啊，我真的是这种疯狂的人吗？这才认识两个多月，会不会太草率，太恋爱脑了一点啊？

李赴昭闭了闭眼睛，胡乱地擦掉失控掉下的金豆子，他把宋其索的手攥起来，放在了自己胸口上。

“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他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看清楚宋其索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这已经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後一次机会了，决不能出半点差池，“你……你知不知道，像这样突然来见我，对我露出这种表情，代表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你没谈过恋爱，如果你对我……只是对朋友一样好，那我们……”

李赴昭的话突然顿住，神奇地凝固在了初夏的夜里，不只是声音，他的整个人，整具身体，全都停在了这一瞬间，眼前充斥着雪花点，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宋其索凑过来的时候是什麽表情。

只是感觉到有人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发出啵的一声响。

“我可不是随便和朋友做这种事的人。”宋其索红着脸，小声反驳道。

他好像真的很骄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待耳鸣和眼前的雪花全都消失，李赴昭扭过头去深深叹了口气，他活动活动麻木的手腕，拽着宋其索的衣领，直接吻了上去。

就这样吧。他心里想着，不管之後发生什麽，也是我自作自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全都扛了，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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