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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预料之外
宋其索的飞舆停在动霆司的停靠点上,但他并没有急着下去找人,而是紧张地整理迄今为止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来。
听邻居的意思,米丽玛并不是别墅的常客,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次去别墅找人,要不然也不会搞错停靠点,看她的装束打扮,要麽是知道别墅里究竟住着什麽人,要麽就是知道自己此番出行绝对不能被发现,是不可见人的秘密,再加上她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正赶上崔力维出事之前,桩桩件件都表明,夫人知道的内容绝对要比宋其索想象中要多,结合董事长夫人的名字出现在酒店的VIP名单之中,和二人当天奇怪的举动,到此为止,宋其索已经完全懂了,之前他的怀疑全都搞偏了方向,参与其中的并不是董事长,甚至可以说崔力维是最大的受害者,而在背後操控的,就是米丽玛。
可是夫人究竟是怎麽和这些人联系在一起的?她还做过什麽?如果只牵连到这些,严明鑫不至于都不和自己说吧?
越想越不对劲,这麽憋着也不是办法,宋其索也只好先下了飞舆,找严明鑫仔细问问,结果去了办公室才得知,他突然有事出门了。
他能有什麽事,好好的总指挥官不在动霆司待着,也不知道到处乱跑什麽!
攒了一肚子怨气,宋其索也没回办公室,想着要不给严明鑫打个电话再说,结果正巧被几个准备出外勤的治安官逮了个正着。
“哎,宋队!你现在有空吗?”那人指了指身後的一堆东西,“我们得去新的安全屋送点日常用品,但是找不到飞舆能坐了,辛组长今天没来上班……”
哦,对了……宋其索这才想起来,辛西娅临走前还和他交接这事来着,让自己送他们去安全屋一趟,不然还要等人送,组长都不在,联系不到人太麻烦了。
都怪自己,一着急就把这事忘得溜干净了。
“行,我送,上来吧。”
这处新的安全屋,正是治安官特地为司徒椴宁和司徒成芮准备的,离分部很近,是个放在动霆司眼皮子底下保护着的好地方。顺便一提,上次辛西娅的作战之所以能顺利成功,引导对方前来此杀司徒椴宁,正是因为得知了崔宝乐能打听到椴宁的住处,安全屋也因此变得不再安全,感觉大概是有人想让小乐过来打听情报,所以辛西娅才将计就计,演了一出瓮中捉鼈,效果当然也是出乎意料的好。
想到这里宋其索才後知後觉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他这段时间都没能和小乐见上一面,该不会小乐也早就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他是什麽时候知道的?董事长去世的时候,还是再往前,李赴昭莫名其妙找他谈话的时候?
李赴昭……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连宋其索都要骂自己一声迟钝,看李赴昭最近的状态,很明显是有什麽话想说却一直憋着不提,自己明明都感觉出异样了,怎麽连句怎麽回事都没问过?他不说就不问吗?当时就应该打破沙锅问到底,何必让李赴昭跟着烦恼?
可又有什麽事是值得他这样避讳的?如果只是单纯和米丽玛有关,那他昨天就应该和自己摊牌了才对,如果还有点别的……
宋其索抓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地颤抖,他猜得到有什麽恐怖的事已经发生了,可又不敢想究竟是什麽。
在一片混乱中,飞舆安全到达目的地,来都来了,宋其索自然也要进去看看,哪怕只是打声招呼也算不白来。
新找的安全屋是个藏在闹市区的小四合院,其实说是安全屋有点不太妥当,倒不如说是个安置点,并没有那麽隐秘,只是附近监控到处都是,夜晚还有治安官巡逻,相对比起来更安全罢了。
因为司徒成芮身体情况特殊,必须有专人照顾,所以治安官连夜调查了之前照顾她的护工,还好,护工本人并未与司徒成焕等等有什麽过多接触,身份也很透明,可以继续工作,也就跟着来到了四合院,继续照顾司徒成芮的生活起居。
而司徒椴宁则住在另外一间空房,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隔壁房间的女人就是他母亲,可看到她的身体状况後,又不敢轻易接触,怕让她更难过,他甚至有些自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麽,是好不容易留下的希望,还是忘都忘不掉的梦魇。
“你也别太担心了,如果真的开不了口,我们也可以帮忙。”
有些场合是这样的,需要外人的稍加介入,提供一个切入点就好,剩下的再由家属搞定,虽说宋其索自己的心态也不怎麽地,但毕竟身份是个治安官,安慰起别人来也算是头头是道。
听他这麽一开导,司徒椴宁也算是放下了这个心结,而且比起和母亲相认,他更担心司徒成焕那家夥最後会被判几年,如果他早早就出来了,那无论是他还是母亲,恐怕都得不到什麽好下场,这人又疯又坏,自己怎麽赢得过这种人?
只不过这一点,宋其索也没办法给出什麽确定答复,以他的认知来说,司徒成焕这辈子应该是出不来了,私造机械兵,牵扯暗黑交易……这几条哪一个都够他喝一壶的,关键在于,司徒成焕得认罪伏法才行,他要是打死不说,一直让已经去世得崔力维背黑锅,那可就麻烦了。
了解椴宁的情况,宋其索又去另一个房间探望司徒成芮。这是个病人,之前一直被禁锢在酒店里,眼睛又看不见,治安官自然更多费心,还请了医生过来看情况,不过她的身体状况倒是和护工说的差不多,有些虚弱,但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了,而且从高楼来到这种小院子,更适合她多晒太阳,对身体还更好了呢。
“怎麽样,还有什麽需要的吗?有就尽管提,我告诉他们尽快置办。”
宋其索这是在和护工说话,可他眼睛瞥向坐在窗边轮椅上的司徒成芮时,很明显能看出她对说话的人非常感兴趣,微微侧头想要听的更清楚,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他总觉得,眼前的司徒成芮,似乎比那个禁锢在小小空间里的人鲜活了好多,头发只是简单挽起,发丝在她的脸旁随着风不停摆动,就好像从头到脚都在慢慢苏醒一般。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比较私密的话,想问问司徒女士。”
“好的。”
大门一关,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宋其索和司徒成芮两个人,怕对方会害怕自己悄悄靠近,一边往屋子里面走,宋其索还在一边说话。
“那个……女士,我想问您几个问题,您方便和我说话吗?”
司徒成芮没有回话,但看得出来她很感兴趣,一直追随着宋其索的声音,直到他半蹲在自己面前,司徒成芮歪了歪头,颤颤巍巍地向宋其索伸出了手。
宋其索不知道她这是什麽意思,只是立刻伸出双手握住,司徒成芮的手冰凉,哪怕是就快到夏至了,也仍旧像一块终年不化的冰块,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好像能顺着手掌传递到宋其索心里似的,他下意识摩挲着女士的手,想要让她更暖和些,可又觉得似乎有些冒犯,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
女士当然看不出他脸上的犹豫,反而仔仔细细摸他的手,摸到宋其索手指上的各种茧子,她才仿佛卸下了巨大的怀疑一般松了口气。
“你是……治安官?”司徒成芮轻声问道。
“是的,给您摸摸这个。”
宋其索连忙抽出身上的证件,治安官出外勤的时候身上必带一个证明身份的证件,上面有治安官的徽章,背面还有用盲文写着的办案人员的身份信息,司徒成芮是读过书的人,他知道对方一定能读懂这些字写的是什麽。
果不其然,她在摸到证件上的徽章时,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许多,似乎是印证了自己刚刚摸到茧子时的猜想,甚至还能看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可当她摸到“宋其索”这三个字时,却又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吓得宋其索赶紧单腿跪着去抚摸她的肩膀,“怎麽了?您哪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司徒成芮摇摇头,眼中瞬间就蓄满了眼泪,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挂在苍白细瘦的脸上,徒增哀戚,宋其索连忙抽了纸巾帮她擦掉,又拍着肩膀和後背安抚她,就这麽缓了好一会儿,司徒成芮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您已经从酒店离开了,以後也将会从司徒成焕的手中离开,不要太伤心了,您要好好养身体,好日子还在後头呢。”
宋其索本以为,她是因为确定自己离开了酒店才会如此激动,可司徒成芮的下一句话,却实打实给了宋其索一个措手不及。
“孩子,”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宋其索的脸,“你……你母亲的名字,是米洛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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