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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第2页）

漆黑的长刀抖了抖，纹丝未动。

“过来！”商成洲提高了音量。

乌焰懒洋洋地在齐染腿上滚了一圈。

商成洲气笑了：“不是，这到底是谁的刀啊。”

齐染眼底泛起浅浅笑意，指节轻轻叩了叩乌焰的刀柄，又缓缓拔出长刀，抚过那刀身上如今已然十分绚丽的橙红火纹。

商成洲有些怔然地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走上前，帮齐染拍去长发和衣摆上被乌焰沾上的黑灰：“……最早见你的时候，你连刀都拔不出来呢。”

齐染未答，收刀回鞘後将长刀置于身旁，又反手拉住了商成洲的手腕。

商成洲顺着他的力道，虚虚跪坐在了这人腿上，微挑着眉略带疑惑地低头看着他。

“……说不定，”冰凉的手掌逐渐游移到他腿根处，“我如今甚至能抱得起你呢？”

“别别别！”商成洲急忙撑着他的肩膀，制止道，“别逞强，扯坏你胳膊了可怎麽办？”

齐染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随即，轻微的失重感间，那双灰蓝眸子竟真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待商成洲反应过来方才这人竟真的将他抱起来掂了掂时，登时汗毛直竖，手忙脚乱地退开了三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在他眼里薄得宛如一片雪花似的人。

齐染见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只笑了笑，指尖抚过摆在榻上的乌焰。

“自入格亚草原起，我便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一日胜过一日，随着常世这愈发浓厚的清气。”

他擡起头，问商成洲道：“你呢？你可曾感觉到有什麽变化？”

商成洲缓缓松下方才被吓着有些紧绷的肩颈，茫然道：“没有啊……除了先前能看到奇怪的东西。”

齐染垂眸看着沉静的黑刀：“但乌焰不一样了。”

商成洲挠了挠蓬松的发尾，迟疑道：“你是想说……属于我的力量都到乌焰身上了吗？”

齐染微微讶然地擡眸看了他一眼，商成洲看懂了那个眼神的含义，有些没好气地小声嘟囔道：“我也没那麽傻……先前芳君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如果我有操控浊气的能力，而你有驭使清气的本事……”

他顿了顿，上前伸手挑起了一缕雪白的长发：“那你应当是‘天神’，而我是‘恶神’才是。”

他与那双沉静的灰蓝眸子对视着，任由发丝顺滑地从指缝中垂落，小屋内一时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商成洲终究还是没忍住，单膝跪在齐染身侧的榻上，俯身捏住他的下颌，热切地舔咬起那双颜色浅淡的唇来。

“……安卡，你才应当是圣山上的那捧雪，是赐福的神明。”

他含含糊糊地小声念叨着。

“而我定然住在昏暗的地底，整日里想着怎麽把你从天上摘下来。”

齐染不急不缓地回应着他传递过来的灼烫温度：“你这架势，可更像是想把我吃了。”

商成洲闻言，动作又凶狠了几分，感受着冰凉的指尖轻轻在他耳後游移着，一个不留神，尖锐的犬齿似乎划破了某处，淡淡的铁锈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他倏然瞪大了眸子，刚准备退开，却被齐染按住了後颈，加深了这个有点血腥气的吻，直到他被迫喉结滚动着将那点血咽下。

瞬息之间，内府处突然腾升起一股灼烫的暖流，又迅速沿着经脉蔓过了四肢百骸。他的呼吸愈发灼烈起来，粗喘着推开了眼前人。

很快，那股炽热点燃了一点尖锐的疼痛，但他刚蹙紧眉，那点痛楚便如潮水般退却了。

与之相对的，榻上的乌焰刀竟发出了细微的嗡鸣声。

两人都听到了这声音，一同转过头望向榻上的长刀。

齐染眼底似也泛起了一阵极淡的涟漪，带着点飘忽的笑意道：“也许……你真能把我吃了？”

商成洲恍然一惊，顿时明白了这股子灼热感为何如此熟悉——

落月城中，当他看到被剥羽取肉的白鹄鸟时，也曾将脸上沾染的白鹄鸟的鲜血舔入腹中。

那时的灼烫和疼痛堪比如今此刻的上百倍——却又极为相似。

他抿紧了唇，沉默地站起身，一把将乌焰刀捞回了手中，低头看着似乎也带着些温热的长刀，眉头紧锁。

方才那点有几分旖旎的气氛荡然一空，齐染看着他明显不悦的侧脸，也站起身，指尖勾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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