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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我教他刀法（第3页）

十五岁的她再轻，也是百斤的重量，他挑着所有行李加上她，怎麽可能不累？

身体晃了一下，随着担子腾空而起。

“腓腓很轻，不沉。”

翌日起来，她拿着那盒细粉求见司户：“这是我为明府夫人制的面方。”

她爬起来，看一眼对面床上熟睡的王妤，揉揉隐隐作痛的肩膀，捶捶腰和腿，想起梦中那个清瘦的背影，默默出了一会儿神，唇角微微翘了翘。

程粲丶周威丶长史……风声传出去以後，麻烦会越来越多。

说完，青年顿了一顿。

卢华英从梦里惊醒过来，浑身骨头疼。

“你放我下去吧。”她不禁有些心虚，“我不累了。”

青年沉默片刻，放下担子，掀开一只筐里的行李。

司户记得这件事，拿了细粉：“我正有事要找你，郡王吩咐，你今天不用去做苦力了。”

他补了一句，唇上的裂口撕扯，血丝沁出。

青年恍若未闻，朝她伸出手：“我挑过羊，腓腓，来，我挑得起你。”

十五岁的卢华英哑口无言，她的任性在一根筋的青年面前如汤沃雪。

卢华英面巾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只能无奈地走上前，弯腰坐进筐里。

十五岁的卢华英擡起头。

“腓腓。”

卢华英看一眼脚下的沙砾，再擡头望着路边奇形怪状丶肃穆阴森丶发出阵阵古怪哀鸣的风蚀山丘，心下一横，挤出几滴眼泪，一脸大义凛然：“我全身到处都疼，实在走不动了，你送我到这里，我很感激，你走吧，去追上你的老师，不用再送我了，让我大哥的人把我抓回长安去吧！”

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为什麽走在戈壁上，天地茫茫，西风渺渺，她越走越慢，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他轻声说，语气平静，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我小时候帮寺里种地，跟着有经验的僧人学的挑担，用的是巧劲。”他的声音温润低沉，“一点都不累。”

卢华英移开了目光。

“是不是走累了？”

他可能真的挑过羊，走得很稳。

“原来你也会骗人。”

卢华英蜷缩在筐里，眼角扫来扫去，清清楚楚地看见汗珠顺着青年的下巴滴落进沙土里。

他回头，是个年轻的青年，修长瘦削，身着一件旧袄子，眉头上满是沙粒，脸被吹得皲裂，像刀斧刻出来的痕迹，开裂处渗出斑斑血丝，也被风吹干了，黏在脸上，一张脸比风蚀的岩石还吓人。

她不能倒下。

她站着不动：“我很沉的，比一只羊还重！”

“腓腓，坐上来，我挑着你走。”

窗外一阵冷风拂过，吹入土屋，钻进帘子，一直吹进卢华英的梦里。

风沙里传来一把醇厚温和的嗓音，把卢华英从迷茫中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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