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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长安的消息也在经过一路的奔波,递到了凌峋手中。
凌峋正在巡视之前打下的东边地界,经过一年多的治理,这里初步恢复了平和,虽然百姓们在看到兵马时还是会下意识慌乱不安,却也不像从前般若惊弓之鸟,一见就万分惶恐。
眼下见了镇北军,还有感激,每每有人知道凌峋的踪迹,更添崇敬。
收到信时,是傍晚。
白雪柔的信件是家信,无甚要紧之事,由王府护卫亲送,快马疾驰。而长安送去的密信则要更快上几成,日夜不停,力图让信能第一时间送到凌峋手中。
凌峋刚刚处置完几个蛀虫,堂前的血还未干,散发着些许铁锈的腥味,那是贪官求饶时磕破头留下的。
左右侍候的人噤若寒蝉,呼吸声都不敢太重,眉眼尤被凌峋刚刚若乌云般隐而不发的盛怒压得不敢擡起。
但这凝滞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气势,在外面亲卫疾步进来,说有长安来信时,俱都慢慢散去。
凌峋略有冷意的面容恢复了平缓,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侍候的人心下一松,每次收到长安送来的信,王爷的心情都会好上不少,这次的事应该能过去了。
衆人正暗自庆幸,熟料不过片刻,凌峋面色忽然一冷。
长安来的密信往往简短,先说朝中和几家的动向,王府和白雪柔的事情留到最後。
朝中和那几家没什麽大动作,可接下来,就说起了长安最近的流言,道对方行事诡秘,尚未查清根源,然後就是白雪柔接一落魄书生进府,让对方为她写话本子的事情,道夫人每日召唤,言说许久,且留下用膳等。
写信的人不敢说两人亲密,但字里行间都是痕迹。
凌峋一时失态,合手将信纸揉成一团,有碎末簌簌掉落。
左右侍候的人一时连喘气都不敢了。
难道长安发生了什麽大事?衆人不安的想。
“王爷,可是长安有事?属下立即安排回程。”亲卫凌奇进言。
凌峋擡手制止。
“长安无事,是一些私事。”他缓缓道,沉默片刻,让人去叫随行的人来。
闻言,衆人这才心下一松。
但看凌峋显而易见的不悦,还是心怀忐忑。
“都退下。”凌峋道。
左右侍候的人立即出去,馀光却见那位少年老成的王爷微微垂首,展开被揉的要烂了的信纸,竟好似有些落寞——
凌峋的确很落寞,随之而来的是慌张,不安,难过。
密信上的内容乍一看,是白雪柔为了遏制流言才会如此,但凌峋知道,并不是。
嫂嫂不会在意这些流言,便是在意,也不会用这种昏招。
接人进府并不会让旁人放弃揣测,只会觉得她心虚有意为之。
白雪柔不会做这种无用的事情。
她接人,只会因为想接。
可她明明已经知道他的心意……
却还要这样做。
是想打消他的念头吗?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无意。
种种想法在心中盘桓,凌峋只觉心好像拧在一起,又似压上了石头,无论如何也无法开怀。
“嫂嫂…”他低语。
凌峋总是挺直的背微弯,闭了闭眼。
嫂嫂,不要这麽对我。
可怜可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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