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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朗台想把餐盘扔到女儿的脸上,可吝啬的本质让他还是吃完了饭,把镀银的餐盘舔得干干净净,当它是金子做的,“我的钱。我的心肝宝贝。”
…………
首演的那晚,珍妮把所有的真货挂在身份,打扮得像移动的圣诞树。
阿贝拉也换上她最好的衣服,但还是像下班後回跳蚤窝的女工。
“试试这件。”珍妮与阿贝拉身形相仿,但芳汀就不好办了,她比珍妮高了半头,瘦骨嶙峋得像个细脚圆规,“我找隔壁的太太接了条蓝色裙子,是她做家教穿的。”对方是荷兰裔,老了也鹤立鸡群,“刚刚好。”
上门的美容师给阿贝拉和芳汀做好头发,化好了妆,二人不敢相信镜中的高雅女人是自己。
阿贝拉在康利沙龙时穿过安妮的衣服,那是件特别华丽,扔进玛丽.安托华内特的衣橱也毫不逊色的大舞裙。
没有客人上门的夜晚,安妮会给她化妆,牵她跳舞,戴着男人的礼帽叫她“我的美人”,“我的女王。”
阿贝拉不喜欢那样。
她不是讨厌安妮,也不是被衣服箍得难以呼吸,而是在康利沙龙的香薰下,镜中的自己不像女王,像妓女。
芳汀的情绪波动比阿贝拉大,怔怔地流下了泪。
这是她吗?
她能变成这副模样?
在被情人抛弃的无数个夜晚,芳汀都幻想过不是卖掉牙齿头发的妓女,而是在巴黎打工的普通女人,不必与女儿分开,晚上围着小小的炭火吃烤土豆。
她的珂赛特六岁大了,在德纳蒂的旅馆里如珠如宝地长大,留着栗色的小卷发在锃亮的地板,开着野花的草地上跑来跑去,笑声传到受苦受难的母亲耳边,给予她在悲惨世界里的一点亮光。
“你怎麽哭了?”
珍妮的声音让芳汀赶紧去擦脸上的泪,摸了一指的粉红色。
“擦掉吧!”重新化也来不及了,干脆带个有网纱的帽子。
芳汀想道歉,可她是个“哑巴!”,只能搁那儿不断点头。
…………
今晚的巴黎一如既往地纸醉金迷,马车溅起的灰尘令人梦回光辉的太阳王纪。意大利剧院的《阁楼魅影》在售票前就做了不少宣传工作,又是在《魅力巴黎》上开访谈专栏,借遇袭的事炒作,又是说法里内利出任主演,搭戏两位交际花。总之在剧团老板和夏庞蒂埃夫人的操作下,首演的票很快售空,甚至挪了送人的额度。
和法兰西喜剧院般,意大利剧院金碧辉煌,室内被蜡烛照得恍若白昼。
“法塔斯曼先生。”剧团的老板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发现戴着骨色面具的埃里克,同交谈的人道了声歉便向他走来,笑容满面道,“恭候多时。”
埃里克冷淡地点了点头:“阵仗赶上把法里内利推进社交界了。”
“这不是有夏庞蒂埃夫人在推波助澜嘛!”剧团的老板趁机打探《阁楼魅影》歌剧般的进度,“不过能全部售空也是出乎意料。”
“您又何必戴上一副欣喜的假面。”埃里克转着镀银杖头,“除了夏庞蒂埃夫人,还有别人给博林小姐铺路吧!”
“这就不是我能说的。以您和那位的关系,应该比我了解的多。”剧团的老板摘了下帽子,“失礼了,祝您看剧愉快。”
埃里克点了点头,直接去基督山伯爵的包厢,在门口遇上意料之外的人。
“法塔斯曼先生。”人靠衣装马靠鞍,正装的珍妮比往日瞧着顺眼的多。
“博林小姐。”早知道会遇上这人,埃里克就不会来借伯爵的包厢。
别问他在意大利剧院为何没有自己的包厢,问就是已经上岸,不好再装神弄鬼。
珍妮看出埃里克想优雅离开,“不经意”地上前拦住对方去路:“来都来了,也不好负伯爵的意,正好聊聊《阁楼魅影》的歌剧进度。”
“你看剧时还有空聊天?这是对意大利剧团的水平多麽的不信任。”
珍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埃里克:“我是作者,有看过彩排。”
埃里克的大半张脸在面具下,眼睛里永远燃烧着愤怒的火。
他比基督山伯爵更像复仇者,比平日里瞧着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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