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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串香引客 初现锋芒（第1页）

怀揣着二百多文“巨款”，陆小串感觉腰杆都挺直了些。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忍着腿痛，在丫丫的搀扶下，来到了镇上的早市。

清晨的集市比昨日午后更加喧闹，各种食材也更新鲜。他先花了二十文，买了两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这是烤串的灵魂之一。又花了十五文，买了一堆时人不太看得上、价格低廉的鸡胗、鸡心等鸡杂。卖肉的王屠夫见他买这些“下水”，还颇为诧异。最后，他用十文钱补充了些粗盐，并买了几个杂面饼当干粮。

剩下的钱，他咬咬牙，又添置了一个半旧的瓦盆用来腌制，以及几捆更结实耐用的细竹签——自制鱼叉毕竟粗糙，影响售卖。

回到家，陆小串立刻开始忙活。他将五花肉切成大小均匀、厚薄适中的片，用粗盐和一点点珍贵的烧烤酱抓匀腌制。鸡杂则反复清洗，去掉异味，同样用盐和酱料腌制。丫丫则负责将所有的竹签用清水反复刷洗。

准备工作就绪，午时之前，兄妹二人再次出现在了镇口的摊位。

今天，他们的装备升级了——瓦盆里是腌好的肉和鸡杂，旁边放着洗刷干净的竹签，炭火也准备得更足。

有了昨天的口碑和刀疤刘那场风波，今天摊子刚支起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是闻讯而来，专门等着这口新奇的美味。

“小老板，今天还是烤鱼吗？”

“有没有别的花样啊？”

陆小串一边将串好的五花肉串和鸡杂串摆开，一边朗声答道：“今天有新货！秘制烤肉串，烤鸡杂！五文钱两串肉串，三文钱两串鸡杂！烤鱼照旧！”

价格是他精心计算的。肉串成本高，但解馋顶饱；鸡杂成本极低，主打一个便宜美味，走量。烤鱼则是招牌，不能丢。

炭火燃起，第一批肉串架了上去。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火焰的舔舐下迅收缩，肥油被逼出，滴落在炭火上，爆出比烤鱼更甚的、纯粹的肉香！滋滋作响的声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

当陆小串刷上那红褐色的秘制酱料，撒上孜然和辣椒面时，那股复合的、霸道的香气再次升腾，但这一次，因为主体是猪肉，香气更加浑厚、更加富有侵略性，几乎笼罩了整个集市路口！

“嚯！这肉串更香！”

“给我来两串肉的！多放点那个红面子（辣椒面）！”

“鸡杂是啥？也来两串尝尝！”

摊子前瞬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昨天尝过烤鱼的成了回头客，今天被肉香吸引来的则是新客。铜钱叮叮当当地落入丫丫看管的小木盒里——今天陆小串用五文钱给她买了个带盖的小木盒，比布包安全多了。

陆小串双手翻飞，动作越来越熟练。肉串需要掌握火候，外焦里嫩才最好吃；鸡杂则要烤得干香有嚼头。他根据记忆中的经验，小心地控制着。

一个穿着体面、像是镇上某家店铺管事模样的人挤了进来，皱着眉头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对陆小串道：“小子，你这烤的是什么肉？味道怎如此奇特？”

陆小串笑着递过一串刚烤好的、油光锃亮的肉串：“自家秘方烤的五花肉，您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

那管事将信将疑地接过，小心地咬了一口。瞬间，他眼睛瞪大了，也顾不得烫，三两口就将一串肉吃完，咂摸着嘴：“香！真香！这味道……从未吃过！给我来十串！包起来，我带回去给我们东家尝尝！”

“好嘞！”陆小串心中大喜，这可是大主顾！

有了这位管事的“代言”，摊子的生意更加火爆。带来的肉和鸡杂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烤鱼的生意反而被衬托得平淡了些。

忙碌中，陆小串注意到，集市上其他卖吃食的摊主，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不屑，变成了明显的嫉妒和警惕。他的烧烤摊，就像一条凶猛的鲶鱼，闯入了这片平静（或者说单调）的市场。

尤其是对面那个卖胡饼（一种烤饼）的壮汉，脸色很不好看。往常他这个位置是集市口最好的，生意不错，今天却被陆小串的烧烤摊抢尽了风头，顾客都被那香气勾走了。

陆小串心里清楚，树大招风，自己这异军突起的生意，恐怕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但现在他顾不了这么多，赚钱还债是第一位。

就在他忙得满头大汗，准备将最后几串鸡杂烤完时，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让一让，让老夫看看，是何物竟能散出如此异香？”

人群分开，一位身着洗得白的青色长衫、须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目光炯炯，直接落在了陆小串的烤架上，鼻子轻轻抽动，脸上露出惊奇之色。

有认识的人低呼：“是苏老先生！”

“苏老怎么也来了？”

陆小串从旁人的议论中得知，这位苏老先生是镇上有名的老童生，学问不错，家境虽清贫却极重风骨，在镇上颇受人尊敬。

苏老先生没看旁人，只盯着烤架，问道：“少年人，你这炙肉之法，所用辛香之料，似乎并非寻常茱萸、花椒？老夫遍读杂书，亦未闻此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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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串心中一动，知道遇到了识货的，或者说，是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的读书人。他恭敬地回答道：“回老先生的话，这是小子家传的秘方，用了些西域传来的稀罕香料。”

他只能往西域推，这是最不容易被戳破的说法。

“西域香料？”苏老先生捻着胡须，若有所思，“难怪……此香浓烈奔放，迥异中土。少年人，给老夫也来一串这‘烤肉’，老夫今日便破例，尝尝这胡风之味。”

陆小串连忙将烤好的最后两串肉串递给苏老先生，坚持只收了一串的钱：“老先生是读书人，小子敬佩，这一串算我请您尝鲜。”

苏老先生看了他一眼，也没推辞，接过肉串，先是仔细观其色泽，然后才文雅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之后，他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外焦里嫩，咸香适口，辛而不燥，异香扑鼻……果然别具一格！少年人，好手艺！”

连清高持重的苏老先生都开口夸赞，这无疑给陆小串的烧烤摊镀上了一层金。摊子前的氛围更加热烈了。

收摊盘点，今天竟然净赚了将近四百文！几乎是昨天的两倍！

看着木盒里沉甸甸的铜钱，丫丫的小脸兴奋得通红。陆小串也松了口气，照这个趋势，十天内虽然依旧很难凑齐五十两，但至少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然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丫丫一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对面卖胡饼的壮汉抱着胳膊，冷冷地瞪着他，眼神不善。

陆小串知道，潜在的麻烦，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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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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