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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最后的希望（第2页）

镜片后的目光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重新凝聚起惯有的沉稳和睿智，只是那深处，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沉重与决心。

慢羊羊站起身，走到操作台前，开始调取数据，检查设备，安排后续的监测和研究计划。

动作有些缓慢，却无比专注。

这个夜晚，实验室里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

——

被按在病床上静养的两天，对澜太狼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反抗，但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在自责与回忆的荆棘丛中反复冲撞。

小灰灰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他不像以前那样活泼吵闹，只是安静地趴着，小手紧紧攥着姐姐病号服的一角，大眼睛时不时就警惕地望望门口，又望望姐姐，仿佛在确认她没有像爸爸和喜羊羊哥哥那样突然消失。

只有姐姐偶尔唤他，或者摸他的头时，他才会稍微放松一点。

“小灰灰。”澜太狼的声音很轻，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目光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

“姐姐！”小灰灰立刻抬起头，努力打起精神，小脸上满是担忧，“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叫慢羊羊爷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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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太狼缓缓摇了摇头，视线依旧没有焦点，仿佛在对着虚空说话，又像是在拷问自己：“小灰灰……你说，姐姐是不是做错了？”

“错了？”小灰灰困惑地眨了眨眼。

“如果……如果那天晚上，喜羊羊哥哥说要去帮忙拿烤炉的时候，姐姐没有点头，没有说‘快去快回’……”

澜太狼的声音开始颤抖，干涩的眼眶又泛起红意，“如果姐姐坚持不让他去，或者……或者姐姐跟着一起去……是不是……喜羊羊哥哥就不会不见了？爸爸也不会……”

她终于转过头，看向懵懂的弟弟，泪水无声地滑落，滚入鬓：“都怪我……是我同意他去的……是我让他走的……”

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反复播放、放大，喜羊羊离开前回头看她那一眼、烟花下他眼中闪烁的期待、还有自己那句带着了然和纵容的“快去快回”……这一切，现在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切割着她的心。

澜太狼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如果自己再任性一点拉住他，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小灰灰看着姐姐流泪，自己也慌了。他不太能完全理解姐姐话里复杂的逻辑和沉重的自责，但他听懂了姐姐在难过，在怪自己。

他连忙爬到床上，笨拙地用小手去擦姐姐脸上的泪，急急地说：“不是的！姐姐不怪！喜羊羊哥哥是去帮忙！是去做好事！爸爸说，帮助别人是好的！”

小灰灰努力组织着语言，想安慰姐姐：“而且……而且喜羊羊哥哥很厉害的！爸爸也很厉害！他们……他们可能是去打大怪兽了！就像动画片里那样！打败怪兽就会回来的！”

孩童天真而充满希望的话语，像一束微弱却干净的光，试图穿透澜太狼心中浓重的阴霾。

澜太狼看着弟弟焦急又认真的小脸，心中那片冰冷的自责荒原上，仿佛裂开了一道细缝，透进一丝带着暖意的酸楚。

同时也明白小灰灰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但是“打怪兽”终究只是美好的想象。

弟弟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还有他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都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她不能再沉溺于自责的漩涡。

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眼前需要她的弟弟，为了所有爱她和她爱的人，她必须试着站起来。

澜太狼伸出双臂，将小灰灰轻轻搂进怀里，把脸埋在他柔软蓬松的头里，汲取着那份纯真的温暖。

“……嗯，”她终于哽咽着，出一声极轻的应和，不知是在回应小灰灰，还是在说服自己，“他们……很厉害……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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