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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不着急。”桓凌看了看窗
帘缝间漆黑的天色,将他捞过来不轻不重地按着腰肌,眉梢眼角含着餍足的笑意,说道:“往后你可要懂得爱惜身体,做事不可贪多求快,累人的事都交给我分担。不然我也不介意每天按时帮你入眠。”
宋叔叔刚摆了一天的架子,就被桓老师的强权镇压,哼哼唧唧地答应了他一切要求。
既不能在他眼皮底下熬夜,只好趁着白天工作之余干私活,给他抄化学定理、公式、图表,晚上等他回来慢慢教他,借着教他的时光过过当长辈的瘾。
现代汉语倒没怎么正经教,桓凌直接找他要了他从前抄的论文,自己印出来揣摩语气、格式。宋时趴在他身边纠正,教他一些几百年间新造出的词的意思,又教他现代汉语语法。
不过古文和现代文语法差别太大,宋时也没想过几年之内就灌得他会写现代论文来,还是打的自己写的念头。他自己也是从小就背诗词古文,可到高考时也写不出古文来。要不然他不早就凭着作文高考加分,上个好学校了?
不过睡前教他点东西,享受一下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感觉也不错。
他教的不当真,桓凌却学的认真,不过几天竟仿着他那些简短科普文的格式自己写了一篇。
其中内容,正是宋时那天买了,后来偷偷藏到书架上层的文章字画。虽是写的不怎么像现代文,格式也不够规矩,仍添了许多比偶扇对,像策论多过像论文,但内容还是很详尽,角度也很新奇……
毕竟在他看来都是很老套,懒得看的东西,大约桓凌看着还挺新鲜。
宋叔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挑眉看向桓凌,试图看出他脸上还有没有初次看见那些字画时可人的羞涩。
当然没有。
桓凌庄重沉稳地说:“为兄写的恐怕有些不足……按你的说法,该是过不了稿的。但我一时之间也再难写得更好,所以还是时官儿先修改一番,我看着你如何修改,自己也能有领悟。”
宋时听他说得这么认真,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收起了那点调戏他的小心思,招招手叫他坐到自己身边:“你坐这儿看着,宋老师把你这篇文章翻译成现代汉语,顺便给你改改语法和用词。”
宋老师,这是上回被他教训明白论身不论魂的道理,不再自称叔叔,又改叫老师了?
桓凌含笑坐到他身边,包容地说:“老师讲慢些,学生初学,恐怕听不会。”
他们两人晚上一教一学,享着别人看不出、体会不到的闺房之乐,小日子过得可意,不知不觉连白天工作的效率都提升了。
桓凌顺着马诚一线排查出的庚子年北直隶武举科场舞弊案,在几位当年的同考官、监察官交口指认下终于牵连到了马尚书身上,只待将那场武举试的主考官、如今任山东布政使的赵雍逮入京中后对质。
十月十三周王正式出宫,十五日便从禁中传下中旨,除去马尚书兵部尚书一职,削伯爵封号,暂下天牢收押。
第章
抄查尚书府的重任仍是落到了桓凌身上。
这个案子最初便是他一力牵出,从待调拨的指挥使查到兵部、再从兵部查到边关,又从边将直指兵尚……一封书劾倒兵部尚书,被旁人弹劾却又能辩得清清白白毫发无损,这两条拿出来,在都察院上下都算得上令人羡艳的成就了。
都察院与别处不同,本就是以纠劾百官、谏言天子为业。他能查出这般泼天的案子,正是两位总宪眼中可栽培的人才,到如今只差马尚书一人的供证便能结案,都察院自然是要派他来,好圆满他的名声功绩。
桓凌也自不肯推辞,受了总宪陈勉之谕,与大理寺少卿王文、刑部直隶清吏司郎中杨宁三人一道来到马尚书府邸前。
顺天府衙已先封住了尚书府前后门,三人各带吏员,进到尚书府中封府、查人、搜证。
但马尚书虽已下狱,剥去一应官爵,这里却还是贤妃娘娘的母家,周王的外家。府中之人仍是天家姻眷,他们这些人查抄时反而束手束脚,步步小心。
刑部清吏司杨郎中官位最低,不敢轻易上前;大理寺却是司复核之职,查抄府邸经验不足,更不敢太为难皇子母族,同样不敢下严令。桓凌眼角余光扫过二人,轻叹一声,吩咐道:“先将内院封锁,着老军看守,不许惊动女眷;你们随我从前兵部尚书马严院中搜起,先抄书房!”
皇子外家,寻常人谁敢搜?他不动身,下头的人也不敢动手,但有他这位皇子妃长兄撑腰,三法司胥吏也壮了胆子,跟着他上前搜捡。
马尚书家几个子弟虽经历了父亲被御楚军带走的惨事,但那是总管太监王公公传旨,御楚军拿人,怎敢反抗?
他们泣血喊冤,冤声却传不到九重深宫,悲恨只能郁结于胸。
而如今来抄家的却只是四品以下的三法司堂下官,其中竟还有最初调查边军官将案,将他们父祖牵扯进此案,害得马家败落、周王移宫的罪魁祸首,他们又怎么忍得住这一腔怨忿?
桓凌走进上院,将要进书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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