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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镇,临水的窄街上搭了青灰色布棚,棚下摆满桌椅,两三人围坐桌边,有的打牌,有的下棋。
女人们在河埠头洗菜,男人撑船停靠在岸边,将大筐的蔬果肉类卸下,孩子们举着棒糖呜啦啦跑过,身后还跟了只大黄狗。
历来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红白喜事都直接摆在大街上,早中晚三顿,若是白事,守夜人还有宵夜吃。
红事一般是三天,白事七天,要做法事。
邻里们都可以来帮忙,除了掌勺的大厨是从酒楼里请来,其余洗菜、蒸饭、洗碗,都是邻居们。
每家交上一点份子钱,一家老小都能来吃,平时吃得简单,家常菜,最后一天的晚饭才是正餐。
不过境元先生最近挣了大钱,还白得了一套房子,礼金收得不多,顿顿都是正餐,邻里们都夸他大方。
衔玉他们来早了一天,现三人围坐在土漆刷的黑桌边,由新媳妇手把手指导,学习打麻将。
学了一上午,柳催雪、衔玉,阮芽都学会了(按智商排名),苗苗心思一转,“那就开始吧,要打钱哦!”
“打钱打钱!”衔玉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阮芽还没完全搞懂,专注理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戒尺,把每一块牌用戒尺整整齐齐列成直线,玩起了叠高高。
柳催雪开始进入状态,神识悄然外放,却立即被阮芽逮个正着。
她拍桌而起,“干什么!敢偷看我牌?”
衔玉趁乱偷偷换牌,又被苗苗给擒住手腕,桌面一晃,阮芽的城墙砖倒了,她顿时大怒,“我好不容易才砌好的!”
柳催雪神识被她一弹,剧痛袭来,他心神不稳,心魔伺机而动,瞳仁倏地变漆黑,他冷哼一声,“那就都别玩!”话落两手一抬,把桌子掀翻了。
衔玉傻眼,这黑蛟登时妖性大发,一把操起戒尺,“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邪魔!”
牌桌无亲友,这四人化作流光飞出,寻了个宽敞地打起架来,惹得一众凡人连连探头。
张梁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传音阮小花,希望她能过来主持大局,镇镇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年轻。
大婚当日,阮小花终于带着蓬英赶到,阮芽许久未见娘亲了,抱着她一个劲儿撒娇,要跟她脸贴着脸,手拉着手。
衔玉果然老实了,坐在一边,两手搁在膝头,板着个脸装老成。甚至连柳催雪都在想,这兴许就是他未来媳妇的妈的妈,他得跟着叫外祖母,或是外太岳母,得好好表现……
随后他看向蓬英,脸色一变,那蓬英岂不是又跟着涨了辈分?成他外公了?
柳催雪神情恍惚。
这就是命吗?
张梁散修一个,父母早已不在人间,苗苗是兔妖,生她的母兔子早几百年就变成干锅兔了。
是以婚礼仪式并不复杂,小两口拜了天地,一桌一桌敬完酒就成。
阮小花准备了丰厚的礼金,每个红包里装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简,玉简和金钞概念相同,是存灵石用的。
母女两个都喜欢玩叠高高,阮小花垒了个酒塔,每个酒杯上放一个红包,张梁和苗苗过来敬酒的时候,人都傻了。
阮小花笑眯眯,“给先生带了好酒,五百年的杏花白,一杯一个红包,每个五百上品,能拿多少,看先生本事。”
衔玉两眼发直,好多钱!
张梁视线环桌一扫,瞄准衔玉,趁机拉他下水,“帮帮兄弟,到手分你两成。”
衔玉之前还企图靠打麻将挣钱,后来因为不识数,算账老是算错,希望破灭,没想到下单生意这么快就来了。
他正要点头,阮芽大叫,“不行!”
张梁颇有遗憾,他实在不胜酒力,阮小花心真黑啊,那酒杯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快赶上他的笔筒大,真喝这么多,今晚上别想办事了。
谁知道阮芽下句接,“起码五成。”
衔玉反应过来,“对,这么多酒,才给我两成,你真抠门。”
张梁“哈”了一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蓬英也跟着煽风点火,“你就说晚上还想不想洞房。”
苗苗脸都羞红,张梁一咬牙,“一半就一半。”
酒塔四层,共十九杯,杯底还有红包,共计二十七个,每个五百上品,衔玉算不出来,但单凭眼睛看也是一笔巨款了。
他话不多说,端起酒杯,张开嘴就往里倒。
阮小花恍惚间,想起自己上辈子见过的夜场歌手,那些家伙喝酒相当厉害,他们会把啤酒摇一摇,酒液呈螺旋状倒流,以此来加快喝酒的速度。
但都不如衔玉可怕,这可是白的!一杯起码装半斤,他张嘴就往里倒,甚至都不见吞咽,一杯酒就下了肚。
一时间,四邻都来围观衔玉喝酒,大家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惊扰了他。
每喝下一杯,衔玉就揭下一个红包,喝完十九杯,他脸不红,心不跳,手背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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