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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你跪了我还没踩完（第2页）

七人见状，竟不约而同地对着那块石片，深深叩。

他们跪拜的不是迈克，也不是桑蒂，而是那个能让“阿锤”这个名字，被重新记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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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之岛上，迈克终于动了。

他缓步走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凯多，脚步声在寂静的战场上如同丧钟般清晰。

“你说你是龙？”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那你应该知道，龙有逆鳞，鳞护其骨，骨连其筋，筋牵其命。”

他每向前迈出一步，脚下便自动浮现出一道燃烧的黑焰铭文，铭文迅勾连，在他走过的路径上形成一条由符文组成的锁链图案。

“你最强的，从来不是你这副坚不可摧的肉身，而是你让全世界都相信你‘无敌’的这个‘信’字。”他停在了凯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颗曾经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头颅，“现在，信断了，你这身筋骨，也就松了。”

他不杀凯多。

因为死亡，对这个男人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他要凯多活着，用他那双曾经睥睨众生的眼睛，亲眼看着——他建立的规则，是如何被一条条地撕碎，他引以为傲的秩序，是如何一步步地崩塌。

迈克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团黑色的火焰升腾、凝聚，最终化为一卷虚幻的卷轴模样。

在场的所有和之国人都认得，那正是凯多统治这片土地三百条铁规的具象——《百兽律典》。

其中第一条，也是最血腥的一条，便是“凡言龙弱者，诛九族”。

在万众瞩目之下，迈克五指微屈，黑焰瞬间点燃了那卷律典。

诡异的是，火焰并未将它烧成灰烬，反而像一个技艺高的工匠，将那些象征着暴虐与压迫的文字熔炼、重塑，化为一行行全新的金色铭文。

“从今往后，和之国，无人因言获罪。”

“凡为这片土地战死者，其名必被铭记，刻碑立传。”

“凡行压迫之事者，人人皆可反噬之！”

话音落定，那燃烧着新律法的火卷猛然飞升至高空，在最高点轰然炸裂，化作亿万点金色的光雨，洋洋洒洒地洒落全岛。

那些曾经在龙祠前被迫跪拜的百姓，那些在矿场里苟延残喘的囚徒，此刻都下意识地仰起脸，任由那温暖的光点落在自己布满泪痕的脸上。

泪水，滚烫。

“原来……原来法律……也能是烧出来的……”一个老者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凯多依旧跪着，他体内的黑焰并未因迈克的收手而消散，反而与外界洒落的光雨产生了更为剧烈的共鸣。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那只被黑焰侵蚀的左眼，竟然在这一刻短暂地脱离了身体的控制，视线不受控制地偏转，望向了自己屈辱跪地的右腿。

那一瞬间，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此刻的狼狈，而是一幅被尘封了近百年的记忆。

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岛屿上，年轻的自己，也曾这样跪在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脚下。

耳边响起的，是与今日何其相似的话语：“你还不够强，所以你必须低头。”

历史的轮回，在此刻重演。

不同的是，上一次施加这份屈辱的，是一个更强的怪物；而这一次，击垮他的，不是一个更强的个体，而是无数“凡人”那卑微却又坚韧的集体意志。

凯多嘴角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从齿缝间挤出：“原来……我不是输给了一个人……是输给了‘他们’……那群蝼蚁想活命的念头……”

而迈克，已经转过身去。

他没有再看凯多一眼，那双黑色的羽翼猛然一振，身形冲天而起。

在他的身后，一道道由黑焰构成的脚印再度向着天空的尽头延伸——通往下一个，需要被改写命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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