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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嘉陵一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忽悠:
我们要广募天下好老师,让她们全都加入我们的在线陪练事业。我们从钢琴做起,钢琴的琴童市场最大,等到做深做精,我们再覆盖其他乐器!
嘿嘿,你就安心等着,你的那位再能躲,逃不开我ng陪练的天罗地网!
梁孟冬又问了一遍:要多少?账号发我。
他没什么心思听游说,嘉陵这个人他信,刚才那番话他是不信的。
加加出事了。出事就是出事,她不会在某个地方当老师,却不找他。这不可能。
尹总创业很勤勉,每季度都给股东发财报,孟冬没看过。
不过,听说后来真有投资人找来了。尹总给孟冬说:你是我的天使大股东,你要撤股也行,不过我劝你别,等我上市,我可能得给我金主爸爸赚座金山,吓死你。
梁孟冬既不等钱用,也没空回国办什么转让手续,便也听他的,留着那份股权。再后来,尹总了不得,小提琴陪练课程模块已经建成,他在意大利还建起了ng陪练的海外教师站,很多留学生都在他的教师站注册并兼职任教。
尹嘉陵电话里给孟冬预告:“看样子你真要发财了,我都羡慕你,兄弟加上投资人给的期权都没你多啊。金主爸爸,你知道兄弟现如今的估值么?”
孟冬正考虑在维尔兹堡定居任教的事,没什么工夫搭理他。
尹嘉陵说:“我八月过来看你,要视察教师站!”
“德国也有教师站?”孟冬不解。
“金主爸爸,我都到意大利了,您就不能开车过来看我一眼?”
“想累死你爸?”孟冬占着便宜哼笑,“再说吧,那么远的事,到时候可能有演出。”
“那老子来现场给你献花!”尹嘉陵气哼哼。
真到了八月份,梁孟冬腱鞘炎发作,绯闻漫天,所有演出暂停,已经赋闲三个月了。
那阵子梁孟冬正好在佛罗伦萨,他在老师家附近租了个房子,平时就在家练琴、看书、喝酒,晚上则散步或去老师家里上上课,日子过得很悠闲。
尹嘉陵的教师站在米兰,梁孟冬本打算如他所愿,开车过去看看他。结果尹总说:不用,兄弟过来!
梁孟冬等到人来才知道,尹总主要不是来看他的。吕宋宋在佛罗伦萨有三晚的演出,尹嘉陵每晚都要去捧场。
日理万机的尹总,大中午的,一到打开电脑就工作。
“那么忙?”孟冬问。
“别提了,”尹嘉陵摇摇头,眼睛盯在屏幕上,“楚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ng陪练”旗下注册教师人数趋近上万,几乎都是全国各地高等音乐院校毕业、具备资质的器乐老师。但人一多,总有不合资质、冒用资质的,或几人合用同一账号的老师。
“要么就是家长投诉,如果没有投诉,就得靠在线督导老师一个一个核实。”尹嘉陵指着那串名单和对应网址,戴上耳机,“督导老师团队无法判断的违规注册,由我两个助理再筛过,他们还确认不了,我是最后一道。”
孟冬都练了一轮琴,时间过了下午两点,他看嘉陵依然端坐在电脑前:“还没忙完?”
尹嘉陵取下耳机:“忙不完也要出门了,我得去堵她,演出前来个下午茶。你也去好不好?去了宋宋不好意思轰人,让我有个借口。”
“不去。”孟冬拒绝。
“那你帮我查几个老师,真忙不过来。”
替嘉陵干活?梁孟冬闻所未闻,觉得这人大概有病。
“忙不过来你还追女人。”
“我想她啊,谁像你似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他嘲笑的是孟冬那些绯闻,其实嘉陵知道,肯定子虚乌有。梁孟冬有没有女朋友他不确定,但至少不可能同时有那么多,他一个洁癖。
尹嘉陵环顾这房子,又猜测他大概连女朋友都没有,问了声:“是不是还在找?”
梁孟冬正在给弓擦松香,捏着松香的手顿在那里。
尹嘉陵说:“我们是活人,也不能太死心眼了吧?”
那个人是死是活?嘉陵也不知道,但活着总要向前看的。
“死?”孟冬声调很低,像在问自己,“尸体呢?”
他低头继续擦松香,动作又轻又缓。
尹嘉陵劝不下去了,他再怎么劝,孟冬总是这些话,答完就陷入沉默。他不该提的。
不过尹总没拿自己当外人,临行又求了句:“反正你有的是时间,你好歹是股东,看着ceo一天天这样憔悴下去,哪天我不行了,你的钱就打水漂了呀。”
梁孟冬笑起来,你不行?你生龙活虎的。
“可怜可怜我。”
孟冬嗤笑:“怎么帮?我又不会。”他是心软了。
“这么简单的事大师怎么可能不会。这是名单,这是上课地址,国内现在是夜里八点半,十点钟前所有的课程都会结束,你就每个网址点进去看。”
“看什么?”
“一个网址对应一个在线教室,你进入的时候,教师和学生都不知道你在线,他们顾自己上课。你就帮我检查,看这老师资质是不是和描述的一致,没问题你就打个勾,要有问题,你就帮忙记录一二。陪练嘛,无非看错音、节奏纠得准不准,指导的练习方法上,有没有出现重大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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