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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竹这才抬起脸。
屋里灯光明亮,她看见,男人衬衫胸口处被她的眼泪染了一大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歉:“对不起,”
“没事。”祁深倒无所谓。
一件衬衫而已。
郁小竹转身,先拿了张纸,在男人胸口处擦了半天,只是勉强擦掉一些,衣服一大片都湿着的。
郁小竹之前就考虑过祁深可能会过来,去超市买杯子时多买了一个。
今天正好用上。
郁小竹自己端了杯水,又给祁深端了杯水。
也许是大哭一场的缘故,憋了一下午的不愉快终于发泄了出来。
郁小竹这会儿反而特别平静。
不过小脸还是苦巴巴的。
屋里就一个长沙发。
她坐在一边,祁深坐在另一边,郁小竹撅着嘴说:“我不想当姐姐了,我不想有个熊弟弟!”
祁深把水杯放在一旁,问她:“怎么了?那个熊孩子又做什么事情了?”
郁小竹把今天洒水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深有些后悔,他中午下手太轻了,同时,目光下移,看向郁小竹,问她:“给我看看,烫哪了。”
郁小竹穿着成套的家居服。
祁深要看,她也没有多想,把右腿放在沙发上,将裤腿一点点往上推,露出大腿。
郁小竹的皮肤属于暖白皮,当时水不算很烫,被烫过的地方除了有些泛红,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没事了已经。”郁小竹自己说着,把裤腿放下来。
祁深看着面前的女孩,因为刚才狠狠哭过一场的缘故,此时她的眼眶红肿的厉害。
以前也有人在他面前摔倒了哭,他都觉得烦。
可这会看着郁小竹刚哭过的模样,祁深想哄哄她,可是他也不知道岁的女孩要怎么哄,只能说:“我上午的话有效。”
郁小竹看他,不明白他又说的是哪句。
祁深提醒:“我可以继续做你的监护人,你缺的东西,我都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如果有一天你要嫁人,我给的嫁妆,也足够让对方不敢欺负你。”
祁深说的很慢。
郁小竹听他的话,只想到白天郁家安说的。
他说,祁深是商人,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
可是郁小竹又觉得,他不是在做买卖。
“你……”郁小竹看着祁深,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其实你这么忙,而且我只是你一个十二年前的朋友,你帮我已经足够多的了。”
郁小竹的话,把祁深问愣了。
屋里的灯是暖色调,他看着面前的女孩。
即使他开了娱乐网站,旗下知名主播无数,面前这张脸,是他岁以后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
祁深长大的那个破烂棚户区里,人人都知道他家的情况。
他父亲是赌鬼加酒鬼。
而他母亲……在足疗店工作。
就算是在这北城最贫穷的地方,也分三六九等,祁深家就是那第九等。
他靠自己的拳头一拳头一拳头打的让人服他。
可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服他。
是怕他。
那天他发烧了。
酒鬼父亲早就死透了,母亲几天没回家,祁深头晕难受,小小的孩子,脑子里想的是,死前想再出去看一看,看一看别人的世界。
说不定,下辈子投胎,就不这么倒霉。
然后,他在迷迷糊糊之间就看见了个姐姐。
姐姐扎着双马尾,脸小小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
身上的校服干净的不得了。
身后背着的粉色书包,还挂着一个小娃娃。
后来,姐姐给他面了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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