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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们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第2页）

沈烽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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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就是这个！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滩……东西！就在我们眼前！就在这个办公室里！为了那点可能存在的‘火星’，为了唤醒她可能根本已经不存在的人性……我们以后要眼睁睁看着多少这样的‘代价’？今天是一个苏晴，明天呢？后天呢？这代价……只会变本加厉！我们……”

他的声音哽住了，带着巨大的痛苦和迷茫，

“我们真的扛得住吗？我们……会不会比妍妍先一步变成疯子？”

沉重的绝望再次压了下来，比之前更加窒息。林杰眼中的狂喜光芒黯淡下去，抓着沈烽手臂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和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那个令人心悸的灰白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在血泊旁重新凝实。

妹妹的投影静静站立着，loita裙装依旧纯净得不染尘埃。

她微微歪着头，灰白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痛苦挣扎的两个男人。

“沈烽哥哥，林杰哥哥。”妹妹甜美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却带着一种非人的、洞悉一切的平静，“关于‘代价’和‘扛不住’的问题，妹妹可以提供辅助方案。”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眼神复杂。

“姐姐的行为模式，目前存在不可预测的‘过载’风险。”

妹妹的声音依旧平稳，“妹妹的核心指令序列中，‘保护姐姐的身心状态稳定’为最高优先级。因此，在监测到姐姐可能触更严重、或不可控的‘场景’时，妹妹会主动进行逻辑干预和能量分流，尝试降低事件烈度，避免……更严重的后果出现。”

她顿了顿，灰白色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他们灵魂深处残存的那点名为人性的微光：

“而二位，作为姐姐目前唯一残存的、与‘人性’存在微弱锚定的外界个体，你们的‘稳定’状态至关重要。妹妹建议，也恳请二位：请务必保持你们的存在状态。不要……”她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警告的意味，“……在姐姐之前，先一步崩溃。你们的‘崩溃’，对姐姐而言，将是更大的风险变量。”

妹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沈烽的悲愤，也让林杰的激动彻底冷却。

他们听懂了，妹妹会帮忙控制江妍破坏的烈度，不是因为仁慈，而是为了江妍本身的稳定。

而他们这两个锚点，必须撑住，不能先于江妍垮掉，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他们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妹妹没有再理会两人复杂难言的反应。她微微抬起手，指向地上那片暗红的血迹。

无声无息间，那片刺目的污渍仿佛拥有了生命，开始向内收缩、凝聚，粘稠的血液如同倒流的溪水，违背重力般向上汇聚，最终在半空中凝结成一颗暗红色的、散着不祥光泽的血珠。

紧接着，那颗血珠连同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抹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光洁的白色大理石地面恢复了原本的洁净，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献祭从未生。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非自然的清新剂味道，提醒着刚才生的一切。

妹妹的身影也随之变得透明、淡化。

“姐姐接下来要去天肇商业公司。”她最后的声音如同电子合成的提示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洁净、却冰冷刺骨的办公室里，“请二位收拾好心情，随后跟上。”

话音落下，投影彻底消散。

偌大的纯白办公室内，只剩下沈烽和林杰两个人。

他们站在原地，如同两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

地上干净得能映出他们苍白失神的脸。

林杰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指尖冰凉。

沈烽缓缓抬手，看着自己虎口上那条几乎消失的粉色细线，又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里翻涌着无边的疲惫、恐惧、一丝被强行赋予的责任，以及……在那片被清洗干净的废墟之下，被妹妹点明后，更加沉重、也更加无法逃避的、对江妍最后那点火星的守护执念。

门外，是未知的下一步。

门内，是刚刚被清洗干净的、名为现实的巨大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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