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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野奇人（第2页）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林间的风声，传入熊和共耳中，也传入了那五名正急包抄而来的黑煞门徒耳中！

“老东西！滚开！别碍事！”一名冲在最前面、手持淬毒分水刺的黑煞门徒厉声呵斥，身形如电，直扑树根洞穴！看也未看那挡在路径上的老叟，仿佛对方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头。

另外四名门徒也呈扇形包抄而来，手中刀剑寒光闪烁，目标明确——熊和共藏身的洞穴！

杀机临身！熊和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准备出最后的撕咬！

然而，就在那手持分水刺的门徒即将掠过老叟身侧的刹那——

老叟动了。

动作依旧看似缓慢。他只是随意地抬起那只沾满泥土的右脚，如同要迈步让路。

可就在他抬脚的瞬间，熊和共的“微息”感知中，老叟周身那股近乎完美的、融入山林的韵律，骤然生了一丝极其玄妙的变化！仿佛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无形的涟漪！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大地般厚重沉凝的“势”，随着他抬脚的动作，极其轻微地弥漫开来！

那动作明明不快，却仿佛踩在了某种天地律动的节点上！恰好，挡在了那名黑煞门徒疾冲的必经之路上！时机妙到毫巅！

“砰！”

一声闷响！

那疾冲的黑煞门徒，如同自己狠狠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气墙！他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绊了一下！

高手过招，一线之差，便是生死！

这极其细微的滞涩和失衡，在高冲杀中便是致命的破绽！

“呃！”那门徒出一声短促的惊愕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一步！手中分水刺的轨迹也瞬间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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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咻！”

一道乌光，带着刺耳的厉啸，从树根洞穴的阴影中激射而出！正是熊和共蓄势已久的断刀！目标，直指那门徒因踉跄而暴露出的咽喉要害！

快！狠！准！凝聚了熊和共所有残存的力量与必杀的恨意！

噗嗤！

断刀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脆弱的咽喉！带着一蓬滚烫的血雨，从门徒的后颈透出！

“嗬…嗬…”那门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双手徒劳地捂住喷血的脖子，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栽倒！

一击毙命！

“老狗找死！！”

“杀了他！”

另外四名黑煞门徒又惊又怒！他们根本没看清同伴是如何死的，只看到那采药老叟抬了抬脚，同伴就诡异踉跄，随即被暗器击杀！瞬间将怒火倾泻到老叟身上！两柄淬毒飞刀、一道凌厉的剑光、一根带着倒刺的锁链，同时朝着那看似毫无防备的佝偻身影招呼过去！狠辣刁钻，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熊和共心中一紧！这老叟…

面对袭来的致命攻击，老叟却依旧平静。他甚至没看那倒地的尸体和袭来的兵刃暗器。只是缓缓放下抬起的右脚，仿佛刚才只是随意地踱了一步。同时，他那枯槁的胸膛，以一种极其奇特、缓慢到近乎停滞的节奏，极其轻微地起伏了一下。

一吸。

悠长得仿佛要吸尽山间所有的灵气。

一呼。

细微得如同深秋最后一片落叶飘零。

就在这奇异的呼吸之间！

一股无形的、如同水波般的柔和气韵，以老叟为中心，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咻！咻！

那两柄淬毒的飞刀，在接近老叟身周三尺之时，如同射入了粘稠的松脂，度骤然锐减！轨迹也变得飘忽不定！最终“叮当”两声，无力地坠落在老叟脚边的草丛中！

嗤！

那道凌厉的剑光，刺到老叟身前一尺，便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剑势瞬间凝滞！持剑的门徒脸色涨红，拼尽全力，剑尖却再难寸进！仿佛刺在了一堵充满弹性的、柔韧无比的气墙上！

哗啦！

那根带着倒刺的锁链，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贴着老叟佝偻的背脊滑过，狠狠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火星四溅！

所有的攻击，在这奇异的呼吸韵律面前，如同清风拂山岗，尽数消弭于无形！

四名黑煞门徒骇然色变！如同白日见鬼！这是什么妖法？！

老叟这才缓缓转过头，那双清亮如泉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扫过惊骇欲绝的四名门徒，最后，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了树根洞穴阴影中、同样被这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的熊和共身上。

他的目光在熊和共苍白染血的脸、紧握断刀的手，以及那因剧痛和毒素侵蚀而微微颤抖的左肩上停顿了一瞬。随即，那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了然，仿佛看到了某种意料之中的因果。

“呼吸至微，近天地律动。”老叟的声音再次响起，沙哑低沉，如同山风穿过古老的石缝，带着一种洗涤心灵的奇异力量，“心躁则气浮，气浮则神散。神散…则命危矣。”

他不再看那四名如临大敌、进退维谷的黑煞门徒，仿佛他们只是几只聒噪的蚊蝇。他弯下腰，重新背起那沉重的药篓，斗笠戴回头上，遮住了大半面容。

“小子，”老叟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熊和共耳中，如同直接在他脑海响起，“若想活命，先学…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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