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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番外1机场的鸽子（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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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谢了。我知道这提议的价值。”

顾宸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宿命的笃定。

“但梦璃需要我。她……离不开人照顾。这份担子，我扛了十二年，早已渗进了骨血。”

他望向窗外不知名的远方，目光悠长。

“辛家的恩情重如山，我对梦璃的心……更是半点作不得假。”

他回过头，眼神清澈而固执。

“比起那些旁人眼中的功成名就，比起一个已经随风飘散了几十年的‘顾家辉煌’，站在她身边，替她挡掉一丝风雨，让她能安心展辛氏，才是我现在唯一想握住的东西。”

墨沉舟的眉头第一次真正拧了起来，一丝从未有过的愠怒在冷峻的面容下涌动。

“顾宸，”

他声音陡然压低，像冰层下的暗流撞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爱情？没有坚实的基业和与之相配的地位，你觉得你那点热血能扛住多久？能支撑起一个摇摇欲坠的家吗？值得？！”

他感到一种近乎荒谬的愤怒，这愤怒的对象是他视若兄弟、此刻却愚不可及的顾宸。

顾宸没有直接反驳这份关于现实的剖析，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畏，也有一丝洞穿对方软肋的了然。

“沉舟，我懂你的想法。但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人。你说权势是守护？或许是。但守护难道只能靠权势壁垒吗？”

他目光坦然，落在墨沉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几乎被刻意抹去的影子。

“陪伴、照顾、在她每一次摔倒时立刻伸手扶住……这些不也是守护的一种形状？”

顾宸向前走了半步，声音温和却带着尖锐的反问。

“就像你，沉舟……你不也因为……爱上某个人，一个背影，一缕气息，而心碎神伤，至今都无法真正靠近半分吗？可她的位置，不依然在你能‘守护’的视线范围之内？你筑起的权位高墙，又是否真的让你能触碰到墙外那片阳光？”

墨沉舟的心骤然被这句话刺中，那埋藏在绝对理性冰山下的隐秘伤痕被猛地揭开。他眼中闪过近乎狼狈的锋利寒光，下颌骤然绷紧，脸色瞬间冰寒刺骨。他猛地别过脸，避开那充满理解却又令人极度不适的灼热目光，只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嗤笑。

“哼！痴人妄语！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放弃什么！你会后悔的，顾宸！你一定会！”

他预言般的诅咒，带着被戳破后的恼羞成怒。

顾宸却坦然面对这份冰冷的目光，笑容依旧温煦坦荡，像当年篮球场上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扛着队伍前进的老大哥。

“那就等我尝到后悔的滋味吧。到那一天，”

他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交付后路的重量。

“我会带着我的狼狈，去投奔墨总你，求一份避风港。只盼到时……别嫌我碍眼就好。”

（回忆结束）

光影褪尽，墨沉舟依旧深陷在书房的阴影中，指尖的力道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滑落在昂贵冰冷的紫檀木桌面上。

城市的光河在他身后无声奔涌，像流逝的时间本身。

良久，他对着虚空，对着那个此刻或许正在梦都某个角落焦头烂额的兄弟，对着那段充满遗憾、愤怒与无奈，此刻却又被另一种更沉重的情绪覆盖的旧日时光，近乎无声地低语。

“顾宸……”

声音低沉，在寂静中回荡。

“从来没有人能让我等这么久，更没有人敢放我鸽子。不过，看来……你终究是‘输’了……”

这“输”字，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快意。语气里充满了世事无常的钝重，一种“我早已料到此地”的疲惫，一种对那个固执灵魂既怒其不争又深陷泥沼的感同身受。

“……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刚刚下达的成立梦都分公司的电子指令摘要上，那屏幕上冰冷的字迹，此刻仿佛注入了一丝温度。

“你倒也并非真的会一无所有……”

窗外，魔都的夜色依旧苍茫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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