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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虚空试炼与眸光如水（第1页）

虚空神梭的炼化比楚风预想的更为顺利。此宝虽为灵宝，却因属性与他完美契合，又有空冥石从中调和，不过数日功夫，便已初步与他心神相连，如臂指使。丹田之内，虚空神梭悬浮于空冥石与空间本源珠之间，三者气机交感，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不断吞吐、精炼着他体内的空间真元。

实力的提升带来的是更强烈的探索欲。楚风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紫云峰底那处废弃的“小虚空界”。如今他筑基功成，身怀虚空神梭，对空间之力的理解与掌控远非昔日可比，正好可以借此险地，进一步磨砺己身，同时也想试试这新得异宝的威能。

再临小虚空界，感受已然不同。昔日那狂暴混乱、危机四伏的空间乱流与碎片，此刻在他感知中，虽然依旧凶险，却少了几分神秘与不可测。虚空神梭在身前滴溜溜旋转，散出柔和的星空光芒，所过之处，那些细小的空间裂缝与紊乱的波纹竟被悄然抚平、定住，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楚风并未依赖神梭完全护持己身，他依旧将“空痕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在破碎的虚空中闪烁腾挪，时而以“裂空指”点碎袭来的较大空间碎片，时而引动空间褶皱，偏转无形无质的空间切割之力。他将此地当成了最好的试炼场，不断压榨自身的潜力，熟悉着筑基后的力量，锤炼着术法与身法。

然而，小虚空界能被洛冰璇特意提及，其深处自有非凡之处。当楚风逐渐深入，靠近一片明显更加幽暗、空间波动如同沸腾开水般的区域时，异变生了！

那片幽暗区域中心，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漆黑口子！并非空间裂缝，更像是一张贪婪的巨口！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中爆，瞬间笼罩了楚风！

这股吸力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他周身的空间本身！仿佛要将他连同所处的那一小片空间，整个吞噬进去！虚空神梭出急促的嗡鸣，星光暴涨，全力对抗着那股吞噬之力，却如同陷入泥潭，度骤减，竟隐隐有被拖拽过去的趋势！

楚风脸色一变，全力运转功法，真元奔腾，“空痕步”催到极限，试图挣脱。但那吞噬之力太过诡异与强大，仿佛连接着某个未知的、充满死寂的虚无之地，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那漆黑巨口滑去！

就在这千钧一，连虚空神梭都快要支撑不住，楚风甚至能感受到那巨口后方传来的、令人神魂冻结的绝对虚无气息之时——

一道比星辰更璀璨、比月光更清冷的冰蓝剑罡，仿佛自九天之外而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与阻碍，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漆黑巨口与楚风所在空间相连的、那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吞噬脉络”之上！

“嗤——！”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层面的断裂声！

那恐怖的吞噬之力应声而止！漆黑的巨口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剧烈地扭曲、震颤了一下，随即猛地收缩，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原地只留下一片略显紊乱、但迅平复的空间波纹。

楚风只觉得周身一轻，那股令人绝望的吸力瞬间消失。他喘息着稳住身形，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虚空之中，洛冰璇静立在那里，周身缭绕着淡淡的寒雾，一柄通体剔透、宛如冰晶凝铸的长剑正缓缓消散于她指尖。她依旧是一袭月白，风姿绝世，清冷的眸光正落在他身上。

只是，那眸光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少了几分平时的淡漠与疏离，多了几分未曾完全敛去的凌厉，以及……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类似于后怕的情绪？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楚风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她的气息，似乎也比平时微微急促了那么一丝。

两人隔着一段破碎的虚空相望。周围是依旧混乱的空间乱流，脚下是无形无底的幽暗，她却仿佛踏在坚实的平地之上，成为了这片死寂与危险中唯一的光源与定锚。

“师……师尊。”楚风定了定神，连忙躬身行礼，声音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洛冰璇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那目光如同最深沉的寒潭之水，清清冷冷地流淌而过，却让楚风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数息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此地深处，连通虚空暗流，凶险异常，非你现今可探。为何贸然深入？”

楚风心中一动，听出了她话语中那一丝极淡的责备，以及责备之下隐藏的关切。他老实回答：“弟子新得法宝，修为亦有精进，便想借此险地磨砺一番，未曾想……”

“自负，乃取死之道。”洛冰璇打断了他，语气微冷，“空间之道，博大精深，玄奥无穷。你不过初窥门径，筑基修为，便敢窥探虚空暗流？若非本座恰在附近……”

她的话语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竟之语中的意味，两人心知肚明。

楚风低下头：“弟子知错，谢师尊救命之恩。”

洛冰璇看着他这副模样，冰眸中的凌厉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她不再多言，只是衣袖轻轻一拂。

楚风只觉得周身空间一阵扭曲变换，眼前景象瞬间模糊又清晰。待他回过神来时，已然离开了那危机四伏的小虚空界，回到了紫云峰底那熟悉的山壁之前。

山壁上的光门依旧在缓缓旋转，却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更加稳固的禁锢。

楚风站在原地，回味着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以及师尊那不同于往常的眼神和语气。他摸了摸丹田内安静下来的虚空神梭，又抬头望了望峰顶的方向。

“恰在附近？”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巧合。

方才师尊那如寒潭深水般的眸光，此刻回想起来，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似乎比那虚空暗流，更值得他细细品味，深深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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